第71章 七十一条鱼儿游过去(1 / 2)

  “……是后党。”

  当年的事情,乐冉最初是知晓一二的。

  先皇昏庸,好美色,在贵妃唆使下,以母后同她作为要挟,逼迫皇祖母放手还政……

  这些事情都是她后来从他人闲话时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的,毕竟那时的她尚且年幼,皇祖母又从来不会同她讲当年的事情,所以再深一些的事,她自也就不清楚了。

  直到前些日子,她才从皇祖母那里听来了关于宋先生父亲的事情。

  皇祖母说,宋先生的父亲是因为她才被先皇害死的,宋先生恨皇室里的所有人。

  “……先帝夺权时,将后党视作眼中钉,尤以我父亲为首,他尊于太后,手握虎符,掌疆域兵权,可调四十万军士,乃先帝梗喉之刺。”

  “如此痛刺,不可不拔。”

  宋钺望着呆愣住的乐冉,语气淡淡,毫无波澜,好似在讲一件发生在旁人身上的事情。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彻,乐冉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帕子,所有的猜想和不确定在宋先生寥寥言语中盖棺定论。

  她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方才咽下的糖酥忽然生出丝丝苦味,自舌根一路流进心底。

  宋先生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他抬起眼,用几乎同看灯那日一般无二的语气同她道:“长安,这些事情,你永远不必去想。”

  “之所以你会在现今的这个位置上,不过是老皇帝忌惮我提傀干政,用以钳制我的手段罢了,所以不必去想你的对错,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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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天际仍有星明。

  缀在冬尾的凉寒欲散不散,乐冉推开窗,水汽裹着一股子泥腥呼啸进屋中,吹得帐纱摇曳。

  她探身一望,庭中漫了层浅浅水意,才惊觉是昨夜里落了些雨。

  窗缝里不知什么时候落进去颗草籽,如今冒出来新芽,却被冻蔫了脑袋,在风中颤巍巍地晃着。

  乐冉用手笼了拢,又将窗子开了大些,为它遮一些风。

  听宋先生讲,桑大人前几日已至蜀道,按脚程算一算,至多今日或是明日里就能到岭安了。

  不知是因有那么位丞相出面的缘故,还或是岭安那端的疫情有了好转,总之,这几日里上朝,乐冉倒是没再从哪一位大人那里,听见同岭安疫情有关的消息了。

  这显然是一件好事情。

  绿柳在此时过来侍奉,见了起身穿戴整齐的小公主不免有些惊讶。

  乐冉对她笑了笑,也没细说,只心不在焉的用过早膳,就搬着凳子坐去门口处,眼巴巴地朝着门瞧。

  正收拾案上的绿柳同绿芽对视一眼,纷纷心底下有了数。

  先前的大志向将要实现,乐冉心下十分激动。

  她今日里特意起了个大早,又将屋子仔细收拾了一番。

  虽然方才绿柳来叫她时未曾看出来这一点令她有几分失望,但她还是觉着今日的屋子格外好看,奏书也堆摞的十分齐整。

  可她左等右等,托着脸颊等,压着手臂等,歪起来脑袋等……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也仍未看见宋先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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