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杖刑（1 / 2）

冬日的太阳，投下慈祥的目光，看着这个世界。

日上三竿，

淮阳县的街道上才热闹了起来。

无忧无虑的年节时分，总是能让疲惫一年的人们放下肩上的担子。

当然，也只是大部分人。

显然历凡不在这大部分里。

“今天的桂花糕已经卖完了。抱歉啊，明日再来吧，小妹妹。”

他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然而扒在窗台上，带着绒毛手套，扎着冲天辫，睁着圆圆大眼的小姑娘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不嘛——我要吃桂花糕！！”

似乎已经有小珍珠在那灵动的眸子中打转，她轻咬着下唇，嘴角渐渐下垂，两只套着毛手套的短手拼命的往前伸，想要抓住什么。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

“小萱，咱们明天再来。”

“不嘛——不要，我要吃——”

“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咱明天再来买桂花糕。”

妇女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将那双抻在不大窗台上的小手提溜下来。

她一手托抱着裹成粽子般，双颊嫩红的幼童，另一手牵着流下不舍眼泪，一步三回头的小姑娘，向着街角走去。

终于是劝走了这位小客人，历凡抹了抹额头，轻吁一口气，忽然，他的神识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终于来了。

约莫几分钟后，街角出现了一张令人厌恶的，带着掐媚笑容的脸。

是二哥，何铭安。

他穿着便服打扮，和几名相同打扮的护卫一同，簇拥着两位华服少女。

衣服再华丽也不会让历凡多看一眼，但他却是注意到了当头少女腰间的玉佩——“魏”。

原来是县令府的千金，魏沐颜。

尽管不怎么在乎俗世，但这淮阳县的县令一家，他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人皆传，玲珑楼阁，沐颜仙子。

历凡对此不置可否。

如今总算是见得这位“仙子”的真容，历凡觉得如果没有二哥的衬托，她倒还不如那买桂花糕的小姑娘长得好看。

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至少还是肉食动物，用它来形容二哥，似乎是有些辱蔑它了。

“您放心，咱家的桂花糕，包您满意。”

“可不是吹，甄源坊这号名，还是我曾爷爷取的。”

“那是，不说放眼大乾，就只说整个沛阳郡内，咱家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哈哈哈，二位仙子放心……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取来就好。”

迈着欢快的步伐，何铭安已经来到了小铺窗口前。

“东西呢？赶紧的，别……”

历凡不待他话说完，就已经把那捆包好的三份糕点，提着，递了过去。

何铭安先是一愣，随后轻哼，将糕点一把抓来，掂了掂，恶狠狠地说道：“要是桂花糕有问题或是不好吃，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落下一句自以为霸气的狠话，何铭安转身，瞬间转换了面部表情，向街角小跑去。

看着那道渺小的背影，历凡轻笑。

他不知道自己这位傻头傻脑的二哥要是被他打一个脑瓜崩，会不会变聪明些。

但大概是不会的，毕竟一个脑瓜崩之后，还有没有二哥这个人，都不好说。

神识虽然好用，但也不是万能的。

至少，此刻，历凡就没注意到，街角少女那灼热的目光。

“好好的桂花糕，可惜了，倒不如卖给那个小姑娘。”

拉上帘子，挂上打烊的木牌，历凡边收拾屋子边自语。

从蒸屉中拿出两个剩下的馒头，从陶罐中夹出少许榨菜置于小碟中，历凡兴冲冲上楼。

嘎吱嘎吱——

关上木门。

他将碟子置于木桌上，翻开一本小册，开始享受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光。

今儿虽是一样的冷，但好在没风，纵是开着窗也没太大差别。

反而自窗口洒下的那抹明媚，于清冷中增添了半分暖意。

又啃了口大白馒头，翻过下一页，历凡的明眸在书面上来回扫动。

这本册子的手抄人文化水平不高，错假字偏多，字迹多有随性，但并不影响历凡沉醉其中。

“哈哈哈……”

“咦？”

“厉害啊……”

小屋内时不时响起少年清亮温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