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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五嘴角扯了扯,苦笑道:“我又素来不会拒绝朋友。”

所以,他朋友不多,个打个都是过命的交情。

郭云琛秒懂,龙五搞不定裴五,裴六却能,所以,只能带裴六去找裴五了。

两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赶往陆兴邦的小场子的时候,陆兴邦也迎来了贵客——四爷和他的两位公子。

这位称霸西区多年的大佬,一进来就哈哈大笑:“阿兴!我听说,你找到了那个神秘女郎?并且,她已经答应出演我们的《一千零一夜》了?”

场子里的小弟们纷纷恭身问好:“四爷好!”

客人中也有不少放下了手里的牌,站起来打起了招呼:“四爷您来了!”

“四爷您老安好啊!”

“这是两位公子吧?我记得大公子小时候,我还抱过——”

韩大公子一个眼神扫过,这位不大会说话的客人,就被请了出去。

一时间,场子里四爷之名此起彼伏,就好像这是四爷的场子一样。

陆兴邦冷眼旁观,待四爷快走到办公室,才揉乱了头发,又扯散了领带,装做睡眼惺忪的样子,从办公室迎了出来,张口就是一个呵欠:“四爷来了——”

韩长愚眉头一皱,“陆兴邦!你这是什么态度?!”

下一秒,陆兴邦的小弟们纷纷怒目而视——四爷也只喊一声阿兴,韩大公子直接叫起陆哥大名!

他是怎么敢的啊!

所谓主辱臣死,陆兴邦的小弟们,很有几个已经开始找工具了。

“长愚!不要乱说!”

四爷及时开口,先自训儿子一句,转头对陆兴邦笑道:“阿兴这两天,一直在找人,都没休息好吧?”

陆兴邦揉了揉通红的双眼,笑道:“还是四爷您明白,我这两天,真就刚刚才沾了下枕头。”

四爷立刻拍了拍陆兴邦的肩:“辛苦辛苦,改日四爷请你喝茶。”

陆兴邦嘴角大咧:“那我可记住了,您可别爽约。”

四爷哈哈大笑:“怎么会,咱们就去龙凤楼!我知你爱他家的点心!”

两个人你来我往,寒暄半天,一旁的韩老四耐心见底,忍不住插话道:“女主角呢?快把她叫出来看看!”

陆兴邦眉毛扬起,笑道:“人家是良家子,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会在我这龙蛇混杂的地方!”

嗯,龙,蛇,混杂。

韩武眉头皱了皱,却不再纠缠,在他心中,那神秘的阿拉伯女郎,的确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四爷却不这么想,对他来说,拍电影为了捞钱,女主演,就是给他捞钱的工具人。

他关心赚钱大业,女主演是什么样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根本不在乎!

只要能给他赚钱,叫他把对方供起来都行!

若是不赚钱,那对不起了,卖身还债吧!

他这部电影,赔了多少钱,女主演,就得给他赚回多少!

不然,呵呵——

大可去打听打听,他韩四,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志琛: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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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韩四,现在,立刻,马上,要见到他的女主演!

韩四爷笑道:“过几日开始拍戏,还不是要昼夜颠倒!”

“阿兴,你就让人跑一趟,把我们的女主演请出来!”

顿了下,韩四爷似笑非笑地道:“就说我韩四,请她吃夜宵!”

他韩四,在这港城地界,只要不是港城官面上的大人物,又或者警署里挂着花样肩章的那几位,谁能不卖他几分薄面!

四爷这么一说,等于堵死了所有退路,陆兴邦今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顺了四爷的意,要么翻脸。

他自然不会翻脸。

陆兴邦其实没有说谎,他这两日,的确是没有沾过枕,跑遍了大半港城,终于做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主要是那位笔名九日的记者,神龙摆首不见尾,他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在裴氏的清水湾片场找到他。

彼时,这位明报的娱乐记者,正在裴氏新片《卖油郎和花魁》中,客串一个卖酱油的。

陆兴邦混进去的时候,他正面对镜头,熟练的背着台词:“卖油郎娶花魁,酱油郎只有黄脸婆——”

“可笑我还曾笑他,孤枕难眠,寒衾冷床——”

“今日方知,他是温香软玉在怀,我,我只得个水桶压身,苦也~”

别说,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陆兴邦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是个人才!

细问后才知,九日能拍下《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中,那令人惊艳的照片,也是因为,他当时正客串了四十大盗中的一个!

这家伙也挺上道的,陆兴邦刚一说明来意,就直接问了句:“兴哥,有没有酬劳?”

陆兴邦藏着的一手请你喝茶,一手登门拜访,完全没派上用场!

其他两位还好,连酬劳都不用,阿疤直接一句话就把他们搞定了:“陆哥喜欢交朋友,我不喜欢!”

“如果不能成为陆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敌人!”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学的套路,一边说,一边还拿把小刀修起了指甲。

骇的撮客崔先生和化妆师文小姐脸色直变,接下来就好谈多了。

当然,陆兴邦做事素来公道,这两位,也是给了车马费的。

总之,大戏万事俱备,四爷来的刚刚好。

陆兴邦面露为难之色,片刻后,他似下了决心,抬头道:“既然是四爷有请,抬,我也得给她抬来!”

说着,陆兴邦直接喊来阿疤,叫他去把夭夭小姐请来,旁边的韩武听到,立刻问道:“夭夭?是那位小姐的名字吗?”

陆兴邦点了点头:“对,她姓池,全名池夭夭。”

韩武一脸向往:“听名字,就是个美人了。”

场上众人纷纷点头,确实,听名字,就仿佛看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美人了。

在场子门口,阿疤和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擦肩而过,对方形色匆匆,两个人的肩膀险些撞到一起。

阿疤顿住脚步,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进到了场子里。

两个跟着他的小弟立刻道:“阿七哥?”

这几日,陆兴邦对阿疤的器重有目共睹,他也从弟字辈进化到了哥字辈。

不过有刀疤哥在前,众人不好唤他疤哥,索性按照陆兴邦的称呼,直接把阿七弟改成了阿七哥。

阿疤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道:“进了场子就是客人,走吧!”

两个小弟对视一眼,怪不得阿七哥能成为拳兴哥的左膀右臂,这格局就是不一样!

几个直接叫了一辆车,直奔池夭夭住的筒子楼而去。

同时,另一辆黑色轿车调转车头向着林影后居所行去。

郭云琛轻声问道:“五哥,不去看看吗?”

龙五摇了摇头:“孤舟见到裴六的时候,就明白是我卖了他,我现在没脸见他,等我临行,再提了礼物去看他,他见我即将远行,也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郭云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还是五哥想的周到。”

场子里,一群人围在了角落里的一张台子上,议论纷纷:

“阿舟的运气是真的好,这都能让他赢!”

“他太稳了,牌没开前,谁能想到他是一张杂四!”

裴远航听着老客们议论,大笑道:“承让承让!”

他又看向四周,笑问道:“下一个谁来?”

老客们相互看看,却没一个下场,主要阿舟这小子太鸡贼,输两局就跑,赢了也见好就收,滑溜的跟泥鳅似的。

这两天,真让他赚了不少。

偏他又会做人,赢了就叫上一大桌茶楼的点心,喊大家一起吃!

裴远航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干脆把桌上筹码一拢:“没人玩,那我今天就收工了!”

把玩牌说成上工,裴远航也很是有些清新脱俗了。

一个低沉男声突然响起:“我陪你玩。”

接着,裴远洋从人群后挤到了前面来,大马金刀的在牌桌边一坐,挑眉看向了自家五哥:“怎么不坐下?不敢玩了?舟先生!”

他咬文嚼字,舟先生三个字格外清楚,显然,裴远洋已经在人群外,旁听了不少时间。

老客们一片哗然,这面生的小子句句带刺,一看就不是善茬。

再加上这些日子,裴远航又很是累积了些人脉,立刻就有人唤了看场的小弟过来,言有人闹事。

因了四爷的到来,小弟们本就有些躁动,闻声呼拉拉来了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围着裴远洋站了半圈,一个个神色不善地瞪着他:

“小子,搞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骨,省得不够烧!”

“是要我们抬你出去,还是你自己走出去?!”

裴远洋恍若未闻,只定定地盯着对面的裴远航。

说也奇怪,兄弟二人,早些年一起打拼的时候,五官像的,一眼就能让人知道这是一对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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