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低头耕作田(1 / 2)

一听这话,少年不由愁眉苦脸道。

“还说呢,甭说金银啦,至今我连个毛都没见着,我向师父他老人家要一两银子买糖葫芦吃,他不但不给,还跟我说了一通大道理,他说出家之人应该淡泊清静,视金银为秕糠,又说小孩子家拿钱会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坏毛病,他还拿你举例子,说你是……”

说到此时,少年的话头戛然而止。

“说我是什么?”

“反正都是些骂人的难听话,你真的想听?”

……

西门不色是了解师父的,他老人家可是真性情,那是一点儿都不惯着自个的弟子,甭看他们一个个也都是百十来岁的老人了,可詹风崖一旦生起气来,照骂不误,嘴上骂人的功夫丝毫不亚于其修为,骂人一句,入骨三分,全然不顾及自己那张世外高人的老脸。

清修时如菩萨低眉,发怒时如金刚怒目。

还有一点,他们师兄弟四人这么多年来如看云砀山上那虚无缥缈的白云般,一直看不透师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作为堂堂一代白云观的老掌教,竟惜财如命,一个铜板都不舍得轻出,按理说他一个出家的得道真人,不该如此抠门呀,也不知他攒下那么多钱来究竟要干嘛?

西门不色悠然长叹一声,认命道。

“哎……算啦,说就说罢,骂就骂罢,谁让他老人家是师父呢,他骂我,我听着就是,至于骂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的太多,听了以后反而会更添堵,难道还能骂回来不成?”

少年道人点头,对师兄的话深以为然。

几碗松花酒下肚,西门不色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别看他们二人之间的年岁虽然差了一个甲子有余,却能聊到一起去,颇有些忘年交的趣味,西门不色侃侃而谈道。

“前人的书法之道,还是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有人观秋云多奇峰而悟笔意,秋云因风吹不断而随之变化,并无常势,前人便以云为师,笔迹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又似墙壁裂开的蜿蜒纹路,又有人看白鹅在池塘中划水而悟书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横折撇捺如鹅掌拨水时灵动之姿,颇多流畅飘逸之感,还有人在峡谷中见到船夫划桨,而悟出了荡桨笔法,用笔如长枪大戟,以慢笔开奇境,立软笔多奇姿。”

少年道人听后心有所感,边听边用食指在石桌上点点划划,细看时,石桌上的字迹如雪泥鸿爪,淡然有痕。

西门不色手抚亭柱远眺,目光湛然悠远。

脚下有一股大水流出,如银河倒悬,隆隆的落水声势震天,可从中隐约听见“昂昂”作响的龙吟声,瀑水凌空飞泻,骤然跌落至断崖上,激起无数的雪沫飞烟,高达百丈,漫天浮游,犹如三月纷飞的细雨,迷离虚幻,与山岚混为一道。

据传,白云观的祖师菩云子不但道法高深精妙,更有一手通玄入微的俊逸剑法。

世人皆知菩云子有把神荼宝剑,不但能分金断玉,杀人于无形,更是他亲手炼制的一件绝世法器,可斩妖除魔,一剑开天门斩仙人,更是令无数江湖人为之垂涎的宝兵利器。

于是,他们便动了心思,想将其据为己有,纷纷前来挑战。

他们到观里来与菩云子赌剑,双方约定,赢了可带走神荼,输了便要留下自己的兵刃。

其结果可想而知,那些江湖高手们自以为天下无敌,打得一手噼啪作响的好算盘,无奈技不如人,不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一个个无不铩羽而归,只得留下自己视为手足的宝刀利器,掩面落荒而回。

菩云子倒也豪气,将那些刀剑兵刃弃之如敝履。

无数绝世神兵折戟沉沙,被菩云子全都扔进龙吟瀑下的寒潭中,他又在悬崖巉岩上以指为笔,刻下“葬剑池”三个遒劲大字。

飞泉裂石而出,浩浩破空而来,珠飞玉碎,声势如冬日滚雷般轰鸣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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