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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合了合眼,“不要再哭了,我没事儿。”
墨宝心疼的紧,再看床上躺着的公子,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只好用袖子胡乱扒拉一下自己的脸,赶紧去端汤药:“墨宝不哭,公子快些吃药吧,吃了药就不那么难受了。”
顾宁小声的“嗯”了一声,墨宝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过来,拿着勺子喂他。
纵是喜欢喝咖啡的顾宁,尝了一口也差点没苦的吐了出。
但是现如今他这身子单薄病弱,若是再不好生爱惜,恐怕还没进宫就不行了。
一碗温热的汤药下腹,顾宁鬓角出了些细汗,黏在那张惨白的小脸儿上,显得几分凄美,吃了药他的身子也没那么酸疼难忍了。
墨宝收回汤碗看着塌上的人。
少爷有一半南疆的血统,五官生的精致,就是在病中,也是十分漂亮,七分倔强,三分温软,一看就令人产生保护欲。
日后若进了宫,也不一定会吃苦。
总之,哪里都比着顾府好。
墨宝:“今日少爷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老爷都不心软,咱们也不要去跪了,就算是进了宫墨宝也陪着少爷,不让少爷吃苦。”
顾宁:“……嗯。”
毕竟跪死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现在可是柔弱一枝花。
顾宁现在没什么心情,身上也不舒服,但是墨宝这一席话,让他不得已支棱起来。
进宫的下场就是给主角攻受铺路,就算他入宫改变了剧情。
那深宫似海,他若进去了,他那点心眼子还不一章就死了,所以万万不能进宫。
顾宁道:“放心,我不进宫,如今离选秀还有些日子,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顾宁说罢,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喘了口气,又看着床下冻得小脸儿发紫的墨宝,心里不是滋味儿:“你冷不冷,要不上来盖着被子。”
墨宝:“?”
墨宝一抬头,疑惑的看着顾宁。
看着他那双清澈的墨瞳,竟一时说不出话。
少爷好像变得有精神了很多。
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墨宝摇摇头:“少爷,墨宝是下人,怎么能和您挤进一个床上,墨宝不冷,您休息好就行。”
顾宁“…………”
忘了这是个男男也授受不亲的世界了。
“那行吧。”
“少爷您若是不想进宫,墨宝倒是有个主意,就是怕您不爱听……”墨宝小心的说道。
顾宁如今这副模样,他还怕什么,吁了口气:“你说。”
“就是前些日子墨宝给您说过的……”
墨宝越说声音越小,像是蚊子叮咛:“夫人曾在摄政王府任职,王爷他性子又是出了名的好,说不定会念旧情帮帮您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毕竟皇上也只是说要家里出一位,又没指名道姓说是要公子您,所以墨宝想,要不咱还是求求王爷吧。”
顾宁蹙眉,回忆剧情:“王爷?摄政王?”
那不是文中一手制裁小皇帝,一手拿捏太后势力,人人惧而不敢招惹,最后不知道为啥黑化谋反登基的大佬吗?
墨宝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顾宁。
文中和原主有牵连的,也是除了原主这个偏心眼的父亲之外,唯一能让他免于进宫命运的人。
——摄政王,梁无疾。
看文的时候顾宁只挑着自己喜欢的“瑟瑟”剧情看,关于反派究竟是什么人,他不太了解。
不过就算是了解,他也不会因为只言片语的文字,对这个反派产生反感。
他得自己去了解才是。
思及此,顾宁立马起身,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他身上也不舒服,出门肯定不现实。
于是他又躺下,让墨宝取来笔墨,写了一封书信送了过去。
墨宝看少爷想通了,便也不再耽搁,借着出门买药材的借口去摄政王府送信。
墨宝走后,顾宁躺在床上发呆。
原主的父亲是二品官员,还任职过镇国将军,从他府中送过去的书信应该也能送进去吧?
顾宁想了一会儿,就困的难受躺下睡着了。
现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他也困的不行。
他这一觉睡醒,就已经是第二天晨正,窗外的大雪已经停下。
房间里虽然昏暗,但房檐上开始滴水,也不难看出今天的天气很好。
顾宁起床,刚刚落地就看见墨宝匆匆进门,眼睛又红着。
墨宝:“少爷,咱们的信根本就没送进去,原封不动的又还了回来,如今我们怎么办才好。”
“什么?”
顾宁沉思片刻,看着墨宝手上的信封,接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少顷,他将信放在自己的袖子里,吁了口气,道:“没事,一会儿我亲自去送吧。”
文中摄政王的身份特殊,夹在太后和皇帝之间。
皇帝并非太后亲生,两人自是不一心,他记得皇帝想利用和顾家结亲来拉拢关系,摄政王这个中间人自然不好偏向哪一方。
或者,可能昨天的信,摄政王府的人根本就没送到摄政王手里。
墨宝听顾宁要亲自去一趟,点了点头,准备给顾宁弄点吃的。
顾宁:“不用了,咱们出门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一会儿在茶楼吃点。”
原主再不受宠爱,到底是一国重臣的儿子,一点吃茶的钱还是有的。
主仆二人出了西厢房,走到正院,昨日扫雪的几个嬷嬷在院子里清理融化的雪水,众人见顾宁竟出了门以为他又要跪,七嘴八舌就开始嘲讽。
“少爷今日又要再这儿等老爷吗?”
“今日城里有集市,老爷和夫人一早带着小姐出门了,您跪也是白跪。”
“您住在西厢房,自然是见不到夫人和老爷恩爱,何必贴着脸去讨晦气,也不怕侮了老爷夫人的眼睛。”
几个嬷嬷牙尖嘴利,一看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就知道平日里没少挖苦原主。
顾宁气不打一处来,墨宝撑着伞,圆溜溜的眼睛示意顾宁不要和她们纠缠:“少爷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药铺人多了,大夫忙不过来。”
顾宁自然是要出口恶气,他走过去冷眼看着众人,咬牙道:“平日里本少爷很少与你们争执,只不过是不想呈口舌之快。你们是顾家的仆人,是签了卖身契过来伺候人的,莫非要我见了父亲,说你们是如何讨论他的风流债的?瞧着你们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几个嬷嬷大眼瞪小眼看着顾宁撸起袖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清高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
“本少爷也是父亲的儿子,若是日后再看见本少爷再瞎说,就等着本少爷告状吧!撕烂你们的嘴!”
顾宁出了口气儿,收回自己的目光,吐了口口水:“一大早上的真实晦气,呸呸呸!墨宝,我们走。”
墨宝出了门,笑嘻嘻的看着顾宁:“少爷,您平日里说那些人,见识浅薄不愿与他们争执,我看您今日怼他们几句,实在太畅快了!”
顾宁笑道:“做君子哪里有做小人快乐。”
两人先到了一家唤杯满香的茶楼,听墨宝说,这里是京都最大的茶楼,商人官家都喜欢这里的茶水饭菜,就是价格贵的离谱,所以原主不怎么喜欢来。
顾宁倒是舒服惯了,管他贵不贵,反正他那个父亲有钱,这里能记账。
两人要了三两卤汁牛肉,又要了两盅白粥和几道青菜,在二楼一处清净的地方用餐。
顾宁昨天就没怎么吃饭,看见饭菜就走不动道,大快朵颐起来,墨宝小心的捧着那碗粥吃。
这时,又上来两个玄色衣服的男子,其中一个看见顾宁他们在楼上吃饭,便不快道:“不是说二楼我们包下了,怎地还有闲人在?”
顾宁他们二人是前脚到的,掌柜的不好说什么,就有点为难,“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问问那少爷愿不愿意挪。”
这时候另一个高些的男子道:“不必,坐下吧。”
顾宁吃着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二人,一个身着华服看着就风光霁月,气宇不凡。
倒是另一个想赶他们走的,倒是凶巴巴的,腰间还别着刀看着像是个侍卫。
墨宝小声嘀咕:“少爷,咱们赶紧吃吧,那两个人是摄政王府的人。”
顾宁:“嗯?”
墨宝小心谨慎,“那个带着刀的,就是昨日收下我的信的人,可凶了。”
顾宁:“…………”
这时候,门外传来吵闹的响动,声音越来越大,墨宝好奇的伸出脖子往楼下看。
顾宁专心吃饭,又听见身边那个凶巴巴的男子拿着刀下了楼。
墨宝小声问顾宁:“少爷,我们也去看看吧。”
顾宁:“…………”
墨宝这家伙真实八卦,和他小助理吃瓜的时候有的一比,性子野相同,明明就是特别想去看热闹,还要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