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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黎丘行比了个数字五,“我花了五百万买这只杯子,可以给你看支付记录。我也不赚差价,原价转手给你。”

未等姬文川表态,他又补充道:“杯子被偷是姬老板你自己的责任,现在只花五百万就可以找回来,明显是你赚了。”

“那我还多谢黎老板为我考虑了。”姬文川简直气笑了,站起身来往会客厅外走去,“那只杯子还是你自己留着玩吧。”

只要姬文川不收,黎丘行花五百万买回来的杯子只能砸在手里。

他连忙站起来,叫住姬文川说:“警察都知道你杯子被偷了,你那赝品真拍得出去吗?”

姬文川停下脚步,微微偏头看向后方说:“你猜我在里面有没有人。”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淡定从容,黎丘行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因为光他知道的,就有一个叫陶局的。

“行。”黎丘行咬了咬牙,又说道,“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把这只杯子砸了。”

“随意。”姬文川迈着双腿继续往前走。

“姬老板!”黎丘行大跨步上前,挡住姬文川的去路,换上了客气的语气,“我们也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这样吧,你说个数,多少合适。”

姬文川思索了一瞬,说:“一百万如何。”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尾并没有上扬,完全不是商量的意思。

“那我要亏四百万。”黎丘行深吸了一口气,“姬老板是不是砍得太狠了?”

“就一百万。”姬文川又重复了一遍,“不然你砸了吧。”

黎丘行动了动嘴唇,终于是妥协,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现金。”

姬文川道:“成交。”

要支取一百万的现金,还需要银行准备才行。

黎丘行回去做交易的准备了,在等待的时间里,姬文川给何止念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说发生的事,让他也准备好,帮忙把真品调换过去。

“少爷。”在私下里,老管家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姬文川,“就没有办法逼黎丘行自己交出高足杯吗?比如找陶局帮帮忙。”

“他不认就没办法。”姬文川站在落地窗边,视线看着外面的风景,“警察不能证明他手里的杯子就是我被盗的那只。”

“古董这东西还真是特殊。”管家感叹了一句,又说,“那让他砸了也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会在意?”

这次姬文川沉默了片刻,说道:“不能砸。”

“小朋友会心疼。”

管家一时哑然:“……所以您花一百万买回来。”

“也不止如此。”姬文川离开窗边,坐到了沙发上,“把真品换回来,确实是最优解,不全是为他。”

“但考虑到乔先生,您价钱不能给得太低,怕黎丘行觉得受侮辱,恼羞成怒真的砸掉。”

“是。”姬文川说。

“少爷。”管家欲言又止地说,“乔先生有那么特殊吗?”

“你不觉得他很像我那只被打破的贯耳瓶吗?”姬文川问。

老管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多少松了口气:“您是当藏品在喜欢啊。”

姬文川淡淡应道:“嗯。”

“那接下来高足杯就是正常拍出去了吧。”管家说,“兜了一大圈,这事总算是有个着落了。”

“也不一定。”姬文川的回答在管家的预料之外,“我还要考虑考虑。”

管家不解地问道:“考虑什么?”

“要不要自己拍回来。”

管家:“……”

“少爷。”管家道,“这贯耳瓶是什么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吗?连人都能给吸进去。”

姬文川失笑:“不是,我有自己的考量。”

“您要是不想卖,直接转私洽就行,何老板已经知道情况,肯定也不会多说什么,又何必自卖自买,掏双份佣金呢?”

“单份。”姬文川说道,“福至那边会退。”

管家摇了摇了头,说道:“所以你就是想让他第一场拍卖拍出好成绩。”

姬文川没有否认:“他是我的人。”

“不过,”姬文川话锋一转,“也有其他原因。”

“我确实需要一个艺术顾问。”

第28章 这小东西又在要挟他了

在去锦城酒店的路上,乔清许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哪个环节脱了节。

从发现高足杯是赝品至今,大约有一周的时间,真品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换回来的?

从何止念的态度来看,他多半是知情的,但他应该不是主导,因为整件事情禾丰后面才参与进来。

那“主谋”显然还是姬文川本人了。

也确实符合乔清许对他的认知。

从玄关走进客厅时,沙发旁摆着两只大箱子,佣人正在收拾行李。

姬文川似乎是要出远门,但乔清许并不怎么关心。

“来了?”姬文川从卧室的方向走来,他穿着一件白色斜襟系带上衣,肩膀的部位点缀着几根竹子,优雅中又多了几分文人气息。

看样子确实是要出门。

“东西给您送过来了。”乔清许表情淡漠,又用了上尊称,“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往玄关走去。

“生气了?”姬文川走到沙发边,叫住乔清许,“我可以给你解释。”

“没必要。”乔清许头也不回地走到玄关,却被站在门边的管家挡住了去路。

“过来坐吧。”姬文川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现在知道要告诉他了?

乔清许面无表情地在玄关站了一阵,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火气,这才回到客厅,在远离姬文川的沙发另一头坐下。

“小朋友今天很帅。”姬文川夸奖道。

“不要叫我小朋友。”乔清许说。

看着乔清许气鼓鼓的模样,姬文川好笑地问道:“送你杯子怎么不要?”

“你不是知道我不会要才送的吗?”乔清许反问。

假杯子要来没意思,真杯子的话,这么一大笔财产,赠送的手续非常麻烦。

光是税费乔清许就缴不起,所以这更像是姬文川逗他的玩笑话。

“假的你不会要,还是真的你也不会要?”姬文川又问。

“都不要。”乔清许皱眉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真的换回来了。”

姬文川笑了起来:“被你发现了。”

“姬文川,逗我很好玩吗?”乔清许终于是忍不住了,浑身紧绷得就跟刺猬似的,“你跟我东拉西扯半天,还说什么哲学问题,结果真杯子就在你手里,你是闲得没事做吗?还是年纪大的人都会有一些恶趣味?”

虽然没有喝酒,但乔清许骂起人来也不含糊。

在场的另一个“年纪大的人”莫名躺枪,咳嗽了两声,忍不住说道:“乔先生,这只高足杯早前被盗了,昨天才找回来。”

乔清许看向说话的管家,不由一愣:“被盗?”

“叔,你先下去吧。”姬文川说,“我会跟他解释。”

管家招呼收拾行李的佣人离开了客厅,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乔清许收回视线,问道:“黎丘行?”

如果是昨天发生的事,那多半跟黎丘行上门拜访有关。

“是。”姬文川并不意外乔清许能猜到,“杯子辗转到了他手里,昨天他来找我就是协商这事。”

“那他为什么……”乔清许说着说着,自己也明白了过来,“他参与拍卖,是想打探情况吗?”

“没错。”姬文川说,“他想弄清楚我是不是真要拍卖,如果是,那他收来的真品就不值钱了。”

“原来如此。”乔清许小声嘀咕了起来,“难怪他会主动来接近我……”

姬文川听到了关键词,眉尾一挑:“接近?”

“嗯。”乔清许说,“他不是说图录丢了,让我重新给他送一本过去吗?我那天去他公司,他还想包养我来着。”

对话中断了一瞬,姬文川像是出现了幻听一般,保持着刚才的表情,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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