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伴而行(2 / 2)

白树年少未曾远游,除了跟村里先生读书识字,听家中长辈日常教诲,最广的信息来源便是偶尔一见的说书先生,也未曾听说过沅州有何种特有的美食,只得摇头作答。

陆终抱着小熊哈哈一笑,“我们沅州最特色的是异兽肉,而且不是某种兽肉,而是很多种兽肉。比如我们今天所吃的翼翅兽,其他州可就没有。瑞国各州,异兽凶兽肆虐,其中就以我们沅州异兽最为凶横,种类最多,凶兽也多,其中不乏有异兽肉质鲜美,是其他州远不能比的。”

白树从小吃兽肉长大,倒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吃的就是天下美味:“那我们这儿的兽肉可有什么特别的做法,像毒菌烧野猪肉一般。”

“不同的肉该有不同的烹调之法,有的适合煮有的适合烤,火烤炭烧火候调料又大有讲究,分门别类,一时半会儿就讲不清了。”可惜陆终颚下没有胡须,不然这番话说出来倒有点像个老学究了。

“难怪中午陆大叔你烤的肉要鲜美得多,大叔你除了烤肉吃好还会别的厉害的吗?烧菜好吃吗?”白树问陆终。

“我就会烤点东西吃,其他手艺稀松平常了,四处奔走,烤着吃食最方便的。”陆终谦虚道。

陆终又随口给白树讲了几个沅州常见兽肉的吃法,烟熏泥裹吊汤,各有千秋。越说越奇,饶是白树在山间长大,也有数种异兽闻所未闻。

正说道一种大鸟,色彩斑斓,羽毛有九种颜色,煮过剁碎了用来佐肉,提升香甜,但是筑巢在峭壁之上,极为警醒,而且善于飞行,难见踪迹。白树忍不住插嘴道:“那该怎么捕捉呢?”

陆终道:“你是猎户,你一般是怎么抓鸟的。”

白树实话实说:“我们一般设个陷阱等鸟儿扎进去,或者拿弹弓或者弓箭射。”

“为了口吃食,人总是会有办法想的。”陆终似乎有点感慨。

白树脑中灵光一闪,道:“陆大叔你会功夫吧?”

“哦,你怎么会这么想?”陆终眉毛一挑,笑道。

“你常年在外奔走,强人异兽总要遇到些的,不会功夫怎得保全呢。”

“我倒是跟在军中学过一些粗略的拳脚,不过在外奔走主要还是靠着警觉,遇到危险赶紧跑,跑不过就想办法躲。至于强人剪道,一则我一个小小信差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二则我们瑞国邢典,谋害军籍,追杀至死,所以土匪强盗都不会搭理我。其他的就要看运气了,今天不就是靠着你救下的吗。”

“那军中是不是人人都会功夫啊?”白树接着问道。

“怎的,白小哥莫非对入伍起了兴趣?”陆终笑道,“入伍会有两套入门的拳法,日常也时时操练些阵法,这些年边境太平,抵御外敌的时候较少,大多是剿灭流寇土匪,最多的是绞杀凶兽,军中的功夫都是较为实用的击杀功夫。我个人体弱,长官体恤我叫我做些闲散事情,因此只会点入门的拳脚皮毛。但是军中高手自是有的,尤其是校尉多是彭州精武堂出身,武艺高强,自然是厉害得很。”

白树暗自在心中记下了,本准备问下陆大叔知不知道铁头功,看样子陆大叔是不会了,若是有机会见识到精武堂的人倒是可以问问。

两人一路说笑,不知觉走了个多时辰,沿河的小路或窄或宽,偶尔能见人为修葺的痕迹,不过始终没有见到大树,白树两人也没有看见格外熟悉的风景。路过一块大石头时陆终忍不住说道:“我们不会走错方向了吧?”

白树也是一脸茫然,他这两天都是这么硬着头皮一路走,反正也没有方向,小诶同学在白树脑海中道:“应该没错。”

“应该没错。”白树重复道,“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

两人人也确实有些疲惫,于是卸下行李,依在大石头上稍作放松。

白树忽然问道:“陆大叔,你可曾吃过水里的异兽?”

陆终不明所以,答道:“靠海边倒是有不少大鱼大虾。”

“那今天我们是不是尝尝沅州水里的河鲜?”白树手指河中央,只见波涛汹涌中一团黑色的大物正随着水花起起伏伏。

陆终只看了一眼河中的起伏,一瞬间便躲到了大石后面,顺手把白树都扯了下来,两人猫着腰躲着,探头往外看去。

“这是什么鱼货,你认识吗?”陆终问这个本地人。

“不认识。”本地小孩摇了摇头。

“那你胆子那么大,敢指着它喊,不怕惊扰了它。”陆终果然比较小心谨慎。

“它不是鱼吗,我们在岸上怕它做甚。”白树理直气壮道。

“有些鱼怪是可以上岸的,有些岸上的凶兽也是可以划水的。你们这儿没有吗?水猴子听过吗?”陆终道。

白树听过水猴子的传说,但没见过,但还是摇了摇头。

“本地的异兽不按套路出牌啊。”陆终似乎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也还是小心点好。”

两人再探头看时,那水中的大物又近了些,似乎随着水浪起伏。

“好像没怎么动弹,是不是死了?”白树眼尖,发现它似乎始终没怎么动静。

于是两人眼见着一团黑色的兽慢慢被浪冲到了岸边。白树提议要不要把它捞上来。

“不用费力了,是我的驴子。”说话间,陆终跳下了水,把驴背上的包裹扯了下来,又爬上了岸。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又可以尝下陆大叔烤我们沅州的异兽肉了呢?”白树笑道。

“驴肉其实也是很美味的,不过这头驴陪我走了好几天了,我是不忍心吃的,让它去吧。”那驴子在岸边只稍作停留,又随着水流往下去了。

陆终把刚捞上来的包裹又稍作清理,留了几件衣物和几块碎银两,其余也不再管。

白树忍不住插嘴道:“陆大叔,驴会划水的吗?”

陆终还真没留意过这个问题,只得道:“我这头不会,其他的或许有会的吧。”

经此一役,两人略作休整后也不再耽搁,继续沿着河下游走去。一路居然又遇见了一次陆终的驴,在水里浮沉着。

“其实我们可以做个筏子的。”白树似乎还惦记着驴肉,“要不待会我们还是把驴捞上来做个驴皮筏子吧。”

“新鲜的驴皮不行,得治过的。”陆终接口道。

“我们再走到天黑,如果天黑还没找到路,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明天再伐木做个筏子吧。”陆终提议。

白树自然没有异议,做个筏子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不着急这一时三刻。

所幸再没走多久,小诶同学忽然道:“小树,你小时候是不是在这儿淹过。”

“你才淹过呢,我水性好得很。”白树在心里默默回话。

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在水里扑棱的画面,四周的景色确实与这里有点想象。

“不过这地方看着有些眼熟了。”白树不由嘟囔道。

陆终听后精神一阵,两人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一路上下诶同学提醒疑似白树小时候被淹过的地方越来越多,终于又走了半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一棵大树,枝繁叶茂,随风轻舞。

白树正欢呼着要朝大树跑去,陆终伸手把他拽到了地上,小声道:“前面好像蹲着头什么野兽。”

抬头看去,果然一个黑影正朝这边跑来,白树手指抿在口中打了个呼哨,那黑影旺旺叫了两声,跑得更快了,只一瞬间扑到了白树脑袋上,舔着蹭着,原来是条大黑狗,白树抱起大黑狗嘿嘿笑着,一边跟陆终介绍:“这是大黑,我养的。”

陆终从白树吹口哨时便猜到这必是他养的宠物,伸手在狗头上摸了两下,爬起身来,感叹了一句:“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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