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没有脚的鸟420(2 / 2)

“我虽不知你为何杀我。可是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你我已拜了堂,喝了合卺酒,已是夫妻,我死而无憾。”

莫予初看见男人瞳孔里的光慢慢黯淡,抓着她的手慢慢滑落,身体开始往后仰,她连忙一把抱住男人的身躯,一是怕弄出动静,二是她居然有种想让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男人,死在她的怀里。

刘澈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莫予初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细若游丝的声音:“只可惜我们没能…”

没能什么?他已经没机会说完。那支珠钗准确的刺入了他的心脏。莫予初是将军,战场上拼命的人,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敌人的要害,一击必中。

莫予初把刘澈的尸体放到了铺满花生大枣的喜床上,她盯着男人到死都带着笑意的嘴角,这一刻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刺中了她的心脏,她似乎有点后悔杀死这个男人了。可仇恨很快爬上心头,覆盖全身。她来不及去想刺中她心脏的东西是什么。她起身吹灭喜烛,又静静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她听见一声低沉的鸟叫,那是乌鸦给她的信号。她的复仇行动真开始了。

瓜尔扎死在莫予初面前的的时候,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淮王,刘夯。”

从那一刻起,“淮王刘夯”四个字,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回绕。梦里梦见战死的父兄,自戕的母亲,八万莫家军的英魂,他们把她围在中间,一个个的呢楠重复着:“淮王刘夯。”这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她要杀了淮王,不,不仅仅是淮王,她要屠了整个淮王府。

这个念头自萌芽就在不断生长。莫予初期盼着正月初六的到来,唯有这一天,她才有机会。她料的没错,这一天淮王府特许王府家丁户卫都能尝杯喜酒,她早就吩咐乌鸦在酒里下了药。那药无色无闻,只是让喝了的人发不出声,也使不上力。她本来可以直接下毒的,可是那样,不够。她要让淮王府的人也尝尝死前的绝望,被利刃洞穿身体的痛苦。

就这样,莫予初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兵刃,她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她的银色长枪没办法带进来淮王府,她用的是新房里挂着的一把剑。这剑十分轻盈,剑鞘镶嵌着一颗颗温润的璞玉,剑身锋利无比,是一把适合女子好看又实用的剑。她不知道,这把剑是刘澈打算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她,也永远不会知道。

杀光最后一个想打开大门逃跑的小厮后。莫予初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她有些累,但是还不能休息,还有最该死的人,没有了结。

书房里,今夜刘夯喝了许多酒,他最疼爱的儿子大婚,自然是开心的,但也有些惆怅。所有宾客送最后,他独自来到书房。过了今夜,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又近了一步。是的,他要谋反。

谋反,就需要兵权。刘夯也曾私底下拉拢莫予初的父亲,可莫家三代忠良,誓死效忠皇帝。这条路行不通。得不到,那就毁了,留着莫家军对他的大计来说,必定是个拦路石。所以,他与蛮王暗中勾结,设计害害死了莫家军。之后皇帝居然把莫予初指婚给了他的儿子,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于是他打算将计就计,出卖了盟友瓜尔扎。利用莫予初对蛮族的恨,对瓜尔扎的恨,借刀杀人。若是莫予初战死疆场,那他唯一的顾虑也没有了,若是没战死,也不妨碍他的下一步计划。

这一切在刘夯看来都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瓜尔扎死了,那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刘夯也想过莫予初若是知道他是害死莫家军,害死她父兄的主谋,那必定是要除了莫予初的。只是婚期将近,莫予初又立了大功,皇帝颇为看重,此时动手实在是不妥。先娶进门,若莫予初知道真相,那就杀之,在自己府里,有的是机会动手。若是不知,就利用。两全其美,何不乐哉?

想到这些刘夯拿起今早收到的一封密信,因忙于刘澈的婚礼安排,他还没来得及看。那是他派人去边境打听关于瓜尔扎具体怎么死的回报。虽然战报上写的是瓜尔扎被三十万元军埋伏,当然殒命,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他打开信,上面写着三句话:

具体战况被下令保密。耗费些时日,查明:瓜死于莫之手。在蛮族王宫。

看到最后,刘夯眼睛一眯,心里冷笑:哼,莫予初果然知道,竟还能隐忍至此。不对,糟了!冷笑瞬间变成惶恐。他出声大喊:“护卫何在?”无人应答。他立马打开书房门,想去查看一番。

门一打开,他便看见一身红色喜服的莫予初,单手持剑,浑身是血,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淮王这是想去哪?”那声音仿佛从来地狱里传来一般,阴森可怖。

一道剑光闪过,刘夯只觉得喉咙有股热流淌下,他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身体直挺挺倒下。他看见高挂在夜空的月亮,月光下有只乌鸦,在朝他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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