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并非初相识（2 / 2）

记得那年她不过十岁，厨娘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后母想吃红烧肉，她刚把仅剩的一坨瘦肉切成丁，后母走进来不由分说就是一耳光，嫌她忤逆不孝顺。说来说去就是嫌瘦肉做出来口感不好，于是逼着宋知恩独自上街采买。

那年是旱年，街上流民多也混乱。她被小偷偷了钱，虽然抓了个现行，可小偷欺负她瘦弱年幼，非但不归还，还将她拖进巷子里毒打。她叫得那么大声，人来人往那么多人，都想着事不关己不惹麻烦，只有一个少年混混肯站出来制止，说这里是他霍秀的地盘。

宋知恩当时鼻青脸肿，即便是最亲近的厨娘也认不出来是她。她心想霍秀肯定也不知道他当年出手救下的人是她。

回去的路上双胞胎果然出尔反尔喊累要背。

霍一欢气得不行：

“小人！说话不作数的！”

霍秀却毫不介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直接抱回家。

……

见惯了霍秀在孩子面前总是一副温柔而极富耐心的模样，宋知恩忍不住拿他同自家父亲比较。印象里父亲从未抱过自己，对她从无关心只有呵斥。

貌似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嫌她不懂事，中间念叨了很多年，也就前两年才有所收敛。

而这中间的转变跟她家天杀的姑父有关。

父亲听说姑父在京城赚了大钱，就以大伯哥的身份请姑父来家中做客，说他们是一家人，并表示过往那些事他早就忘了，是姑姑命不好，本就怨不得姑父。姑父也是个人精儿，愣是不肯透露他在京城的靠山。

直到老仆祥叔端给姑父一碗冬瓜汤，姑父觉得很合口味，就问府上的厨娘在哪儿招的。

父亲顺势道：

“哪是什么厨娘啊，是我那庶出的二女儿，她虽然不争气，厨艺倒是一流——这人啊奔忙到头也就为了这张嘴，妹夫若是中意，不如两家再亲上加亲——”

“万万不可！”

姑父也好颜面，迎娶外家姑侄这种事若传出去，世俗的唾沫还不得淹死他！

当时宋知恩并不在场，只是听下人私底下绘声绘色地议论。个中真假她不好求证，只是自那以后父亲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明明她还未到出阁年纪，就让后母帮着寻些一言难尽的夫家，不是老了膝下无子就是久病缠身的富家子，嫁过去还是给人家做妾！

而这也是她能平静地嫁给霍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