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夏 藿麻(2 / 2)

我爸开车带我下山去最近的药房,完了又接着上山去给我爷爷扫墓。

“你这个是碰到藿麻了,敷一会儿药,等一哈(一会儿)就不痒了,这些也都会消下去的,没事哈。”

村里的孩子可能都经历过一点,但是我打小在城里长,这种东西小区里头又没有,平时城市里也几乎碰不到。

要不是墓地这种野草野花蛮荒生长的地方,我可能解锁不了这个体验。

她后来也不回墓地上了,打电话给我爸,跟他说看好火都灭了就可以。

山咔咔的山全是树林子,一点火星子就着。

所以到墓地的第一眼,你会看到一个很大的标语。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这除了是给有心做这种事的人一种警醒,也是给扫墓的人一些提醒。

要注意烧纸的那些火,还有蜡烛的火,都得烧完或者灭了才能下山的。

我爸是马大哈(粗心大意的人)

她说的。

所以我爸办事,在她眼里简直是压根放心不下来,这种大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带我回家以后,她一会儿一个电话确认火都灭了,直到我爸下山她才安心。

我时常觉得,这个家里头,要是没有她,可能就不转了吧。

干啥都得乱成一锅粥。

她有时候也只是自嘲:“那你儿子就是这么个样子了,你咋办嘛?还不是只能将就过日子。”

然后歇一会儿又要说。

“你爸还算听话的咯,又不赌又不打牌的,也就是喝酒了会耍酒疯没有酒品。”

“也能吃苦,别个(别人)还不一定有你爸能吃苦哦。”

我常说她矛盾得很,又说不得我爸不好,她又时常说我爸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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