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走走走，再陪弟弟吃点。”秦季珩接过食盒，揽着秦叔华走向膳厅。

大多是秦季珩在吃，秦叔华在观察，一顿饭下来并无异样，暗道自己多心。众所周知矾楼背靠瑞王，瑞王吃喝玩乐算一把好手，掉脑袋的事应该没胆做。

“哥，你笑啥啊？”秦季珩见秦叔华盯着自己笑，摸摸两腮，并无异物。

“没什么，看你吃的香，想起儿时趣事。”

秦季珩翻个白眼，小时候因吃相不雅没少被父皇揍，却依旧不改，他觉得守规矩对佳肴不敬。二人吃完，秦季珩说新得乐姬，无论如何让秦叔华听听，日暮降临时才放秦叔华离开。秦季珩亲自送他出府，转身收起笑容，他不曾索唤，那是樊生约见的暗号，看来秦叔华已起疑心，不知方才闹腾一番，会不会打消几分。

入夜，秦季珩暗自跑去矾楼，听樊生描述，心生疑虑。那日秦仲霆确有提及土地，看样子不过随口一说，三人属他喝的最欢，平日行事也随心，但自己小心翼翼经营六年，怎就突然闹出人命呢，秦仲霆到底是无心插柳还是真察觉出端倪。一时拿捏不准只得按兵不动，吩咐手下再三小心，自己依旧纨绔做派。

接连几天相安无事，大家都在暗自等待，观察，可怜商贾战战兢兢，相反，萧府甚为热闹。

起初萧岁寒得知探茶伙计已归，便带锦墨去茶庄，让翁掌柜以送茶之名约见秦仲霆。掌柜是她堂叔，大燕律法禁止官员及家眷经商，可家业不能丢，恰逢堂叔老家遇旱灾，念及儿子嗷嗷待哺，举家南下投奔萧夫人，当即借堂叔名义经营商铺。

二人谈话间发现店中伙计三儿硬塞给锦墨一支珠花，又慌张跑走。那珠花，论成色做工能抵普通伙计数月工钱。萧岁寒吩咐下人多留意些，结果次日茶庄生乱，很多人发现自己买的西湖龙井实为乌牛早，西湖龙井雨前为上品，明前为珍品，乌牛早与之外形极其相似，价钱却相差千里。但萧家茶庄从未卖过乌牛早，萧岁寒沉思片刻，执笔研墨，迅速书信一封，命锦墨亲手交给翁掌柜。

此时茶庄门前人满为患，吵得翁掌柜脑袋嗡鸣，门口刚围起三两人时，他立马派三儿去传消息，怎奈现仍未归:“大家放心，如果真是我们的问题，一定赔偿大家，给大家一个交代。”

“放屁！你们挂羊头卖狗肉，现在推脱不认？哪来的道理！”

“就是！谁不知道乌牛早比西湖龙井便宜数倍！呸！奸商！”

声声讨骂间，锦墨跟三儿来到翁掌柜身旁，将信交给翁掌柜，翁掌柜看完将内容一字不落转述给三儿，还说若办的漂亮，事后赏其白银十两。三儿耐不住钱财诱惑，转向人群高声解释：“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们茶庄从未卖过乌牛早！”

“你什么意思！”

“各位，听我把话说完。我们茶庄经营数十年，在京城有口皆碑，敢问各位老顾客，何时见茶庄卖过乌牛早？何时听闻茶庄弄虚作假？”见众人面面相觑，又道：“这乌牛早啊，算是彩头。茶庄新上玫瑰雀舌，谁买到乌牛早，凭借茶庄票据，可削价三成，另兑换等量上好茶叶，有袁州金片、方山露芽、峨眉雪芽、雅安露芽、宝云茶、花坞茶，按各自喜好也可多选，不过仅限两日内哦！没买到乌牛早也没关系，五日内玫瑰雀舌削价一成半！”

“真的假的？”

“哎呦喂，各位还不快取票据前来兑换，记得告诉亲朋好友邻里街坊，千万别错过良机！”

人群四散，三儿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冲自己招手，翁掌柜松了口气：“表现不错，这几日有的忙了，打起精神，万不可再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