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路渺茫（1 / 2）

竹林，山风瑟瑟，呼啸而过，吹落几片竹叶。

月光洒在林中空地，更衬其中幽寂。

一蓝袍少女正跪在浮空的镜前，头猛地往下一磕。

哪怕是十米之外，也听得见她用力将头颅与地面相碰的声音。

“一拜皇天后土，福泽众生。”

她起身，额前一片青紫。

然后，再次跪下。

仿佛头颅被人用石锤重击，一阵阵眩晕在眼前展开，少女咬牙，强忍住疼痛，不管不顾，继续将头猛地往下砸去。

“二拜生恩如山岳，托鸿毛以为重。”

少女抬起头来，她的额头明显已破皮出血，可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又一声沉闷的碰撞声，随之而来的是哽咽着的少女声音。

“三拜养恩如海泽，无物可填平。”

说到此，蓝袍少女起身，面对镜内二人。

她目光平淡，将一切情绪藏在冰冷之下。

但其微微握紧的双拳暴露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

“此生有父母如此，我早已无憾。生恩养恩，我都无以回报。想来，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今后，我与二位再无任何关系。”

镜类的绝色美人早已慌乱不已，每每想让她停下却被其动作打断。

宋知行分明还在打坐，却口吐鲜血，沉痛地看着她。

不理会二人。宋锦向上清仙人求助。

“师父，送我回山峰吧。”

“唉。乖徒儿。也罢，就送你回去想想，想开了也就好了。”

上清仙人抬手将铜镜收回，面对二人，表情十分无奈。

“二位莫要纠缠。此事必须要她自己想明白才可。”

镜内的二人沉默。

叹过一口气，上清仙人抬手一挥，将宋锦即刻送回了月出峰。

月出峰，峰如其名，若是在夜晚在此峰观星，便可见明月一轮。

不论何时，此处夜晚的月亮都保持月圆之态。

一个蓝袍少女静坐在山顶。

见到一个白发童子到来，她俯身迎接：“师父。”

上清仙人目光复杂地盯着她，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后，还是宋锦低声开口。

“我意已绝。请师父将我抹去神智，再将我化作的通宝灵体送给父亲。”

“不行，为师不答应！”

上清仙人焦急，想要劝说。

“先不说你爹娘不会同意，单是为师本人，也不愿你如此去做。你爹娘为了你付了那么大劲，你不能不珍惜自己，或许还有救......”

说到这里，上清仙人停下了，他被此时宋锦的眼神所惊摄。

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有这种眼神？

仿佛历经时间沧桑，苍凉无比。

只需一眼，便知此人心死。

明明宋家女娃也不过十五岁，她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我活够啦，师父。真的！”

没等他缓过神来，宋锦突然露出一个微笑，像没事人一样。

“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也不会拖累你们的。杀了我，还能有点用不是吗？”

上清仙人没有回应她。

宋锦只好自顾自地沉浸，发呆。

她想起来，前世，她作为孤儿长大。

她生来没有父母，好心领养她的人家在接养她之后意外暴毙。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第二个领养她的好心人也在不久后身亡。

所以没有人敢再领养她。

她被孤儿院的人孤立、欺负，被学校的人霸凌。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放弃。

为了能够活下去，甚至是有尊严地活下去，她只有依靠学习这一条路。

只有学习好了，他们才不会欺负她。

至少不会放在明面上。

她早就习惯了流言蜚语，明褒暗贬。

她没有天赋，只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哪怕在猝死前夕，她也没有懈怠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