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世9(2 / 2)

“那其他三个,你都见过?”

“其他三个?哦,我见过两个,加上姑娘应该算是见过三个了。”

“谁没见过?”

“幽北的绮里玉雪,据说见过这个女子的人寥寥无几,但仅凭这寥寥无几的人所描述的,文寒远便把她排在他榜单的首位,显然有失公允。”

“你又怎推断我是第一。”话一出口,陈兰芝禁不住后悔起来,自己在这个男人面会不会过于轻浮了。

“姑娘虽男子打扮,但举手投足,无不透着晶莹剔透…”

萧一南正说得起劲,只听得耳旁传来淳于安的咳嗽声。

他看了一样淳于安站立的方向,明白这是他在用传音术提醒自己早点上路。

陈兰芝正听得心花怒放,耳旁也听到了淳于安的咳嗽声,脸上一红,乘机引开了话题,“那你们能救出我爹娘吗?”

“姑娘放心,陈大人和我们天闻素有交好,只要我们暗示一下义周,他们绝对不敢动令尊一下。”

天闻和义周近年结盟,义周在三国中最弱,结盟后仍需仰仗天闻庇护,所以萧一南此说确有可能。

听到这里,陈兰芝心中一宽,但转念一想,如此说来,难道我爹真的如义周勒浩说的是天闻的卧底?呸呸呸,肯定不是,我爹光明磊落,又怎会去做别人的卧底。

“姑娘,眼下,我们还是早点上路,到大业后,我自会再详细解答姑娘的疑惑。”

“嗯。”陈兰芝点了点头。

两人走回马车边上。

等陈兰芝上了车后,萧一南才重新上马,指挥车队继续朝并州行进。

“你早就知道了?”

见庾风对自己下车、上车,与萧一南谈话完全无动无衷,陈兰芝不由得来了气。

“知道什么?”

庾风闭着眼睛问道。

“知道你其实是萧昱啊,萧楚欢,庾风是你在我姨母那给起的名字吧。”陈兰芝没好气地回答着。

听到萧楚欢这个名字,庾风突然睁开了眼,“是萧一南和你说的?”

“说到萧昱,你就睁眼了,你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陈兰芝用手肘狠狠顶了一下庾风。

“我没有瞒着你什么。”

“还说没有,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天闻燕王的次子?”

“那时候我还很小,完全不懂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你终于承认了,那你果然是萧昱,萧楚欢。”陈兰芝的心咯噔一下。

“你也没问过我,而且我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什么燕王的次子,我都没见过我父母,我只想安安静静做庾风。”

“那你现在还能安安静静?他们是要接了你去大业做圣上了。”

“不去大业,我们还能去哪?”

“要是到了那里,你进了台府里的皇宫,我怎么办?”

陈兰芝突然想到要是庾风真的成为天闻的圣上,那岂不是三宫六院里有数不清的妃子排着队要他宠幸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慌乱起来。

“你不是一直都会和我在一起的吗?”

“你本来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进了皇宫,还能要我?”陈兰芝气呼呼地说道。

“我没说不愿意,只是要找长辈说清楚。这次去大业,说不定可以找到我姑母,等和她说了我在越池的亲事,她做主解除那个婚约不就行了。”

“原先是可以啊,但你若当了圣上,还轮得到我吗?恐怕我是见都见不到你了。”

陈兰芝又想起自己父母仍在义周,且生死未明,不由得落下泪来。

“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庾风叹了口气,伸出手来,用袖子在陈兰芝脸颊上擦着。

“那你说,要是你变心了怎么办。”陈兰芝哽咽起来。

“我哪会变心,莫要胡说。”

庾风收回手,安放在自己膝上,依旧坐得笔直。

陈兰芝本想就势依偎在他身上,不想他收了手,顿觉无趣。

她伸手撩起车厢的帘布,朝外看去,正好看见萧一南骑马的背影,顿时想起刚才萧一南赞美她的话,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把帘布放了下来。

此后两人再不多说,各自在车上闭目养神。

约半个时辰后,终于达到了并州城。

萧一南是皇族,并州刺史哪敢怠慢,尽管不知道这一行人的目的,但也不敢多问,依旧和他来的时候一样,只要萧一南开口,都一一照办就是了。

为避免惹眼,萧一南并没有让刺史安排在官府迎接他们,也没让刺史等官员与他们照面。

他提前让刺史在城内僻静之处找了一户大宅子,清理了闲散人员,安排心腹人等迎接一行人入住,

到达宅子后,他解散了一同进城的骑兵队,让刺史重新安排上好的马匹、车辆,又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替庾风把脉。

淳于安则全然不信这些大夫,自己写了药方,让人去药店取了药,亲自替庾风治疗。

好在庾风只是被那黑头巾的掌尖刮伤,中毒不深,加上淳于安用自己的内力逼出了庾风体内一大半的毒,庾风恢复得很快。

不过,令淳于安有些纳闷的是,当他用内力给庾风疗伤时,发现他体内激荡着一股奇怪的气脉,这气脉似乎一直在和自己注入他体内的内力纠缠着。

每当两股力相交之时,那股奇怪的气脉又像泥鳅一样溜走了,躲得无影无踪,就像庾风体内还藏着一个神秘不可知的世界。

他想逼出这股奇怪的气脉,一去追它,它便游走了,他一松劲,那气脉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在庾风体内四处撞击着。

淳于安怕伤到庾风,只敢小心翼翼地绕着那股气脉,如此一来,他的消耗竟比原本大出了一倍。

等替庾风疗伤结束后,淳于安只觉自己浑身发冷,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心头不由得暗暗称奇。

他仔细揣摩着庾风体内这股气脉,又感觉这奇怪的气脉时而躲着他,时而包围住他,却又不发作。

淳于安万万没想到庾风体内竟然有如此伸缩自如的内劲,这在他几十年的修为来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按照这股气脉的力道,庾风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内力恢复,压根不需要自己帮助,但他为什么宁可如此示弱呢,这让淳于安百思不得其解起来。

萧一南让庾风和陈兰芝用了宅子里最好的上房,这上房有两间卧室,还有各自单独的沐浴间,他还特意安排了两名女侍,吩咐她们等陈兰芝去沐浴后,再去伺候庾风沐浴。

待上房完全没有动静后,萧一南才叫了淳于安到一旁的厢房说话。

“赵智兴并不知道此行目的吧?”

萧一南用毛巾擦了擦脸,朝屋子里的女侍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

“不知,路上我也没有露出破绽,他只当我们是去接陈氏母女的。”

“你带的那个虎贲军?”

“禀四王爷,这次带的四个虎贲军,名义上是赵智兴自己选的,但其实都是我暗中布置好的,这四个人里只有跟我们来的这个符武是我的人,其余三个里,死了一个,另两个和赵智兴一起被乌戎人抓走了。即便是那符武,也并不知道细节,只知道我此行是另有目的。另外,这些人都没见过当今圣上,所以,即便他们看见次子,也不会惊讶。”

“那扶风城和乌戎人那边,确认不会走漏消息吗?”

“乌戎人完全不知情,要不是碰巧遇到我那个师兄无寂子,甚至不会发生这些意外。”淳于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

“常侍辛苦了,我会在明公面前替你邀功的。”

“多谢四王爷,等入了大业,我便不去明公那里了,被郝濂发现便不好了。”

“好,你继续盯着郝濂,要是他有什么异动,迅速向我禀告。”

“四王爷,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

“明公和元大人放风要带陈氏母女来大业,为何要让台府里的郝濂知晓?”

“呵呵,”萧一南看了一眼淳于安,“眼下,圣上已多日未出现在黄门侍郎的眼前,郝濂是何等人物,怕是早就起疑明公对圣上做了什么手脚,肯定对明公的一举一动进行了监视,若是背着他派人去义周,只怕他更是起疑,不如放出风去,明着说要去接义周陈氏母女,还让他派人同往,这不就可以打消他的疑虑了嘛。”

“但明公又怎知郝濂定会派我去呢?”

“这也是明公试探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眼下,郝濂已经暗暗封锁了台府,台府内半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他肯定是不相信圣上就在台府内明公官邸,但又不敢明着闯入明公官邸找寻。这些天,他一定是想搜遍台府每个角落,找出圣上在哪。听到明公要派赵智兴带着虎贲军出城,他怎肯轻易放行,所以,只能让他安排人一同前往。”

“明公英明。”淳于安赞叹道。

“你觉得次子会听明公的安排吗?”

“这一路行来,我细细观察了一下,次子要么就是一个书呆子,要么就是一个极有城府之人,还真的猜不透。”

“哦?那倒是和萧显这个蠢才不太一样。”萧一南哼了一声。

“凭他怎样,在明公面前,还不是乖乖就范。”

“哈哈,有侍郎在台府做内应,明公大事必成。”

“四王爷抬举小的了。”

“再有两个时辰天便亮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天亮之后,我们火速赶往大业,此处离大业三百余里地,次子如果恢复得好,能不用马车了,最多三日便到了。我们晚上入城,万万不要让人看清楚次子相貌。”

“小的明白。”淳于安拱了拱手,退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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