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自取灭亡474(1 / 2)

“王重六……上称”

“一千七百二十五斤,收粮一百七十二斤半。”

“吴寸二……上称”

九月尾巴,当北征大军在漠北收服太平、把秃孛罗等瓦剌大领主的时候,山东兖州府青川村内也在进行着秋收后的赋税缴纳环节。

青川村作为驿道旁的一个存在,这里有多条小河经过,因此当地农业发达。

这样的地方,收税和办事都需要老实本分的人,而青川村粮长程汇元便是这样的人。

在基层吏员常年从中克扣的环境下,程汇元毫无疑问是一个木讷且实事求是的人。

孔笙搬出了衍圣公府,这让程汇元身后的许多人不免泛起低估。

不多时,他将桌子搬到了院子里,摆上了油炸花生米、西红柿炒鸡蛋、炒青菜这三道菜和一小盆米饭,同时拿出了一壶米酒,三个酒碗和三副碗筷。

在青川村里,他将耕地租给村民耕种,每亩地按照朝廷规定的收取三成田租。

也就是说,这个老部下算是彻底绝后了。

与其相同,孔府后人也同样看不起朱元璋,所以他们故意保留朱元璋的白话原文,明显是借此讽刺朱元璋言语粗俗。

“种种迹象表明,这程汇元之死,恐怕是孔笙所为……”

程汇元没有提宁阳县兵马司,是因为他知道那手书确实是宁阳知县的字迹,显然对方已经和孔笙同流合污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早上一直弄到黄昏的程汇元终于露出笑脸。

农村肉食存放不便,加上杀鸡需要太多时间,而且一只鸡好歹也三十几文,一顿饭吃三十几文,即便对于程汇元来说,也不免有些奢侈。

武官开口道出千户来此的目的,闻言的千户也轻声道:“这程汇元为人如何?”

想到这里,胡纶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传令羁押孔笙,彻查孔府,另外把这消息传回京城,看陛下如何定夺……”

“你说什么?”这下便是胡纶都觉得事情有些过于棘手了。

凭着这些田地,孔笙日子过的十分滋润,一座占地一亩的三进出院子就足以代表他的实力。

一匹如今被他骑着去看病了,另一匹则是用来干活的挽马,明日拉税粮便全靠它。

与往年一样,今年也是程汇元亲自上门催促起了他缴纳税粮,不过这次的孔笙所摆出的架子更大。

青川村的里长因为生病前往了县里看病,他与程汇元在村公所后面养了几只鸡和两头猪,还有所里的两匹马。

“好了,都统计差不多了,就只差孔笙的田赋了。”

程汇元点了点头,随后对二人笑道:“你们也干了一天,我现在去给你们做饭吃。”

虽然年轻,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行了!”朱高煦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难看,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下水一般。

“程汇元一气之下往兖州府奔走,看样子是想要去找兖州府衙。”

青川村八十六户,全村五百二十七口人,田地三千八百六十亩。

随着它缓缓降低速度,并成功进入一个站台停稳,不多时一名身穿正五品常服,脸上留有短须的四旬男人走下车厢,同时扫视了一眼站台。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情况,许多地方的资源运不出去而便宜,而其他地方没有资源而昂贵。

千户官见状,也连忙命人将消息与证据传回北京。

“汝母婢!”孔笙闻言大骂:“程汇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粮长,那我们走了,明早辰时带人来帮你去孔秀才家里取税粮。”

这份手书是宁阳知县的手书,上面写的无非就是可以孔笙可以不用缴纳税粮。

在他到来的三年时间里,青川村百姓没有遭受过粮长的苛责,产量该多少税就是多少税。

百姓们各自帮忙将装满麻袋的粮食上称,得出结果后,按照十税一的税额进行分粮交税。

话音落下,程汇元就走进了村公所内开始捣鼓了起来。

此时,原本排成长队的百余名百姓都已经带着自家人离开了晒场,留下的只有负责帮忙的两个青壮年。

事情层层上奏,很快便捅到了山东布政使司去。

“多吃点,明日好出力气……”

“孔笙,你敢打吏员?!”

“是难得一见的良吏,得知他去世的消息,青川村许多百姓纷纷出资为他收敛尸体,将尸体运回其家乡吉林……”

“呵呵……我说程汇元,给你个粮长当,你是不是就觉得你特别了不起了?”

给挽马喂了一斤豆子,又添了一束草料后,程汇元这才回到了村公所内休息起来。

见程汇元那么说,两人连忙摆手,程汇元也笑道:“使得,你们先搬着粮食,很快就能弄好。”

山东产油虽然多,但油运不出去也没办法。

“弟兄们走访青川县后,得知程汇元死前几日向当地富户孔笙要求交税粮,孔笙不仅拒绝,还棒打程汇元。”

在这山东之地,新作物不能说遍地都是,但许多人家都会留出土地来种植新作物,尤其是花生。

“至于这份手书,我自会在事后将其上呈兖州府衙门,问问知府大人,这手书到底有没有用……”

亦失哈连忙应下,可应下后又不免担心道:“可陛下……若是这个关键点对孔府出手,群臣恐怕会有意见。”

中国士大夫喜欢说自己不看重他人出身,实际却非常看重的,毕竟士大夫所依赖的社会制度基础,本身就是森严的等级制。

程汇元身死,这便是足够反噬的危险。

“我不管什么酒,总之今天你要么交税,要么我用抗税的名义请兖州府兵马司,亦或者宁阳千户所的兵马来让他们帮你交税!”

在程汇元走后不久,孔府后门也走出三道身影,骑着马向程汇元离去的方向追去。

孔笙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你自己看看,这是谁的手书!”

“说!”

两个版本的内容虽然没什么差别,但官方版本里朱元璋用词很文雅,而孔府版本里,朱元璋却是一口大白话,完全是个乡下老农的口气。

“另外,告诉胡纶立马给我把案子查清楚并定性,我的人不能白死!”

“老爷,这厮恐怕要去找府衙和军营。”

千户官支支吾吾,胡纶却直勾勾看着他,让他交代一切。

“伯爷,另外还有一件事,下官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过他们从不抱怨,因为现在的日子比起之前,可以说好过太多了。

他手下有七八个家丁,另还有一个掌事跟随。

敲门过后,程汇元带着村里的十几个青壮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才见那孔笙洗漱干净,穿着得体的走到了自己那院子的院门前。

不过问题在于,旁人不知道这块石碑,朱高煦却是一清二楚。

“我说了,我这田是衍圣公府的赐田,我看谁敢强让我交税。”

这石碑在后世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嘲讽孔府的时候都会端出这块石碑来嘲讽孔府世修降表还好意思嘲讽朱元璋言语粗鄙。

正如当下,在其它村子交税都略有怨言的时候,这里的村民却积极的排队交税。

这群家丁都是三四十岁,根本不知道这么做到底违不违法,故此孔笙一下令,他们便一拥而上,拿着大棒将程汇元打了出去。

翌日一早,他带着挽马前往了孔秀才家中,而他的家坐落在青川村的清水河旁。

故此,这块石刻一直被珍藏着,外人也无从得知。

正因油价便宜,所以他们才能吃西红柿炒鸡蛋、炸花生这种比较费油的菜。

掌事看到程汇元的举动,当即隐晦提醒起来,毕竟他可是知道自家田地确实在交税的名列中。

孔笙压着脾气,程汇元却冷着脸回头对众人道:“大家伙跟着我进去收粮!”

这四个词真是一个比一个严重,一个处理不好,恐怕连他都要被训。

这几个条件凑在一起,别说孔府,哪怕是一个国家都该灭亡了。

“你说哪?”千户官打断了武官的话,武官顿了顿:“吉林府吉林县。”

“这程汇元是洪武年间鸡西关战死烈士的遗腹子,而且是单传……”

不过种的多,油价自然就下来了。

程汇元也没想到孔笙真敢动手,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孔笙抗税不交。

虽然口中在说看殿下定夺,但胡纶很清楚,孔府这次恐怕是要被彻底推翻了。

鸡西关血战参与的人并不多,能被称呼为烈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一时间,众人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程汇元不卑不亢,那表情看的孔笙火冒三丈。

在他的吩咐下,这条消息很快通过火车送往了北京。

朱高煦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是翌日清晨,原本这一日是十日一次朝会的日子,但随着这份消息送抵朱高煦手中,他却再没了朝会的心思。

在一斤油价三十文的市场下,一亩花生产油价值在一贯五钱,许多人甚至专门种植花生来卖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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