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自的剑鞘（2 / 2）

于是‘衔烛’发动了，无形的手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将陈佑其的‘可能’改写为他想要的‘世界’。

随着他一步踏出的动作，无视自身与毒蛟的距离，也没有任何痕迹，陈佑其凭空出现在毒蛟半身位置。

真的成功了？陈佑其愣了愣。

毒蛟发现闪现到自己身边的陈佑其，张嘴就要喷吐瘴气。

陈佑其并不知道毒蛟的底细，但本着‘不管敌人想做什么，都别让它做’的原则，他挥动手中树枝，用力上挑。

这一击似乎并不能撼动毒蛟被坚固鳞片保护庞大身躯，然而当‘衔烛’再次发动，毒蛟坚硬的鳞片如玻璃般破碎，庞大的身躯几乎被整个掀飞，在空中翻了半圈才重新落地。

他以为毒蛟和自己是对等的，这场战斗是公平的。他错了，对等和公平本身就不能约束他。

无视一切规则，改写世界本质

直到此刻，陈佑其终于明白，为什么扬眉道长口中的‘三千大罗’，无一例外地修习了斩三尸之法。

没人可以拒绝它。

想到这里，陈佑其不禁怀疑，扬眉道长真的想让自己修习斩三尸之法吗？

如果扬眉道长让自己亲身体会一次大罗的力量——我陈佑其今天就要修习斩三尸，谁拦着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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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选择让人变得不凡，还是说，不凡的人才会被命运选中？

站在山崖边，扬眉见证了陈佑其第一次向世界展示他的‘衔烛’，不禁这么想到。

但不论命运还是自己，已经达成目的了。

由于扬眉不断强调斩三尸之法和命运的存在，陈佑其将反抗命运与拒绝斩三尸之法等同，以为拒绝了斩三尸之法，就成功反抗了自己，反抗了命运。

虽然这在扬眉看来莫名其妙，但陈佑其的确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不管是经历重重困境后，动摇初心修习斩三尸之法，从命运手中接过‘定因’；亦或克服种种难题，用自己的方式凝聚先天不灭灵光，点燃‘衔烛’，结果都一样——

陈佑其成为了大罗，有了影响命运的能力，命运等来了祂的执行者，亦或是唤醒者；而对扬眉来说，大罗境界的‘陈佑其’才有利用价值。

可笑的是，除了将陈佑其带到这个世界，命运真的什么也没做。而扬眉除了给陈佑其讲些已经人尽皆知的传说，留下三本不难得到的书，也什么都没做。

‘成为大罗’这个最关键也最难的步骤几乎是陈佑其自己完成的。

傻孩子，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命运雇我来让你成为大罗’啊。

扬眉摇摇头，从地上捡起一把无柄长刃。

刃身上镌刻有奇异铭文，散发出锋锐无匹的道韵，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凡。

但陈佑其把它随意丢在这里，成就大罗之后，也没有回来找寻的想法。

这是扬眉事先留下的用来控制陈佑其的手段之一。

失败了，但没关系，既然你真的成为大罗，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加码了。

正当扬眉这么想的时候，山顶的空间轻微颤抖，一粒黑点浮上他的肩头。

“都开始盘算怎么利用他了，为什么不用更直接的方法。”黑点里传出的声音仿佛重物落地，又像是闷雷。

“那样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他还背负着拯救这个世界的使命。”

“这个世界毁掉，龙族和凤族也要跟着全灭。你的复仇就成功了，为什么还留着他完成使命？”

扬眉斜眼看了看黑点，道：

“我的确希望向它们复仇，但我也想挽回这个世界，两者并不冲突。”

“你都恨不得。。。不，你已经在吃它们了。还在乎这个世界？”黑点的声音很委屈。

“把我做成法宝的时候还说要带着我毁灭一切的。罗睺，你变了。”

扬眉笑了笑，轻声问：“罗睺是谁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带给洪荒宇宙希望的道祖鸿钧，将疯狂到想要毁灭洪荒宇宙的魔祖罗睺击杀于须弥山。事后还装模作样为敌人立了块木头。”

说着，扬眉指了指山顶的大坑，那里曾有一颗古树，现在树却不见了。

“唯一证明魔祖罗睺存在过的只有那块木头，现在连木头都没有了。”

“道祖鸿钧想带给世界秩序，让三个弟子把他变成什么天道，成功之后，连他也会被人遗忘吧。”

“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但它是我们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随着扬眉悲凉的话语，连风也止息了。长久的寂静后，黑点慢慢传出声音。

“为洪荒而战者战死，却名字也无人知晓；因他们而存续的人，却仍旧活得不知所谓。”

“还好我是凶兽，喜欢就吃，不喜欢就毁。”

对于虚空大磨的自白，扬眉不置可否，看着远方的陈佑其说：

“虽然他只算我半个徒弟，但取得如此成就，我也该送上一份奖励。”

黑点表示赞同：“的确，扬眉对徒弟好是在我们这边也是出了名的。你准备送他什么？”

“我好像和他提过龙族最美的公主，本来以为他对这个不感兴趣。”

扬眉轻抚自己的眉毛，笑容慈祥：

“一只会说话的混沌生灵就让我的徒弟如此振奋，说明他其实很寂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