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权利斗争的法则(1)(2 / 2)

“这老贼活得其实也是挺累的!”杨濛看着五辆轿子从眼前一一行过,心中又不免这样想道。

一行人马威风凛凛的穿过街巷,朝右拐进了主街,应该是朝军府方向而去了。

“干外公下葬已经十来日,老贼此番去军府,不会是去安排歙州观察使继任者的事吧,毕竟这事不可久拖的;昨日,母亲已将那副翡翠绿玉雕衡器送进了王府,也将自己想出府的意愿代为传达了;只要杨渭不太蠢……嗯,事实上,咱这个二哥确实不蠢,反倒算是聪慧之人,就是性格太过懦弱。

他身上现在缺乏的是一种博弈的勇气!”

在去书院的路上,杨濛又开始琢磨起杨渭来,毕竟其才是自己顺利出府和授职的关键人物;昨日他便想陪同母亲一同入王府,想想还是算了,此等关键时刻,兄弟俩还是不要轻易见面的好,免得被人提前盯上。

自从杨渭继位后,兄弟间就极少见面;最近一年,还是在先王杨行密的忌日上碰过头。

当时的杨渭看起来愁眉苦脸,心事重重,一副活得极为憋屈的样子;感到憋屈还好啦,就怕像刘禅那般没心没肺的活着,那便彻底完了。

与此同时,正前往军府途中的徐温,也坐在轿子里,手里捏着那份宣歙道人员大调整方案,琢磨着如何能顺利通过。

与杨渭打了五年交道,他也深知此子并不蠢,相反颇有想法,就是胆小懦弱;当初杨渥被弑后,杨渭和母亲史氏被带到现场,亲眼目睹过尸体,当时年仅十一岁的杨渭吓得面色苍白,魂不附体。

史氏也吓得瑟瑟发抖,她紧紧搂着仅剩的一个儿子,颤声哀求道:“莫要再害我儿,我母子俩别无他求,只求能放我们回庐州,为先王守墓!”

也不知,他现在的这副性格,是否与当初那一幕在其幼小心灵上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有着莫大关系。

徐温完全相信,他杨渭纵使有和曹髦一般的不满,但绝对没有其孤注一掷的勇气。

军府的四千牙兵由自己亲自掌控,罗城的外牙兵是亲信陈璋统领的四千黑云都;城门,闾馆,王府等处则由翟虔掌控,三万藩镇兵由广陵镇遏使钟泰章统领,两万州兵由广陵刺史薛问统领;后面这三位也都是自己的绝对亲信。

这便是他徐温敢于架空吴主,行专权之实的底气所在!

方圆三十里内,唯有朱瑾的一万五千兖州屯驻兵和米志诚的两千沙陀骑兵,不算是自己的嫡系。

不过也不打紧,万一城内发生什么变故,只需把城门一关便是。

“哒哒哒……”

“嚯嚯嚯……”

大约小半炷香功夫后,队伍停在了军府门前,徐温从第四辆豪轿中走下来,凝目四下望了望,整了整装束,迈步入内。

按惯例,他先入到牙堂,翻阅了一些呈奏,询问了一些事情;便派人进去通知杨渭和相关军府官员,自己等会儿将入内觐见,有要事禀告。

喝了两碗茶,料想时候差不多了,他便起身离座,拿起那份人员大调整方案,自信满满的迈步朝内堂走去。

内堂中,十六岁的吴主杨渭身着蟒袍,头戴王冠,正端坐在案几后,左右下首各坐着一干官员和宾客。

走进内堂,望了望形体瘦弱,脸色有些发白,坐在那儿散发着一股孱弱气质的杨渭,徐温心中底气便更足了。

“见过徐军使!”旁人纷纷拱手施礼。

徐温略略还礼,大步朝杨渭走去,正走着,突然只见杨渭望了他一眼,从案几底下拿出一只翡翠绿玉雕衡器,摆在了案几上。

徐温微微一怔,不由放慢了脚步。

只见杨渭又从袖中摸出若干大大小小的玉制砝码,小心翼翼的往两边托盘中放,待衡器平稳后,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

徐温正疑惑着,只见杨渭已抬起头,高兴的招手道:“徐军使,你来的正好,孤正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所言何事!”徐温走近,施了礼,驻足问道。

杨渭将两手按在衡器两侧,兴致勃勃的探头道:“前番陶雅老将军过世,二弟杨濛以私人身份前去奔丧,据说在整场葬礼上的表现可圈可点,从那边回来的人皆称赞不已,说其已具备了成人之姿。

孤甚感欣慰!

二弟乃先王血脉,孤的至亲,孤欲使其出府授职,以便为我大吴效力;不知军使意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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