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洛钱币(2)华严宗60(1 / 2)

外室,三宗弟子的小小暗流涌动,里间,捧着香茗,品茗谈经的三宗大师,并不知晓。

一面门窗大敞,一眼小泉穿墙而入,流入屋中一处假山水中,屏退下人,江蜚语亲自手把邢窑白瓷提壶,细细温火为三位大师煮茶。

红泥火炉,青松翠柏。

窗外假山青苔旁栽种着高大的松柏,松枝斜入拱门之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诗意。

一禅大师端着香茗,轻嗅着碧螺春的香气,然后深深啜了一口,抬眼看着壁上,挂着的一副竹林清泉月上图配着的诗文: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默知神自明,观空境逾寂。

香炉之上,青烟了了。

身处于这茶禅一味的雅室之中,一禅不禁品道:“寒山大师的诗作,配上这香茗、青松、幽香、禅境,真是直如走进乐天居士的《茶琴》诗境之中。”

最懂享受的惠济大师,也端着茶盏微微颔首,闭眼轻嗅兰香,神往道,“此时若再有一琴师,就更加禅意十足了。”

“惠济大师说的是,恰好我有一房妾室极善琵琶。”江蜚语笑看着墙上新挂上去的诗僧寒山和尚的诗作,点头,吩咐道,“来人,把琴娘请来。”

“琴娘见过三位大师。”

不一会儿,琴娘抱着琵琶进来,向三位大师行过后礼,不自觉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垂目向江斐语屈身行礼:“门主。”

江斐语点头示意,“琴娘,给三位大师弹一曲吧。”

“是。”

悠扬的琵琶曲在雅致的内室里轻轻响起,就连不苟言笑的戒律大师也难得闭目合什倾听,许久,惠济大师用指尖在掌心轻拍着节拍,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

琴娘闻言心中微微勾唇一笑,眼目含笑的加快了琴弦的拨弄,就如那大珠小珠落满玉盘,叮咚不绝。

惠济与一禅赞不绝口,可是戒律却从头到尾看也不看一眼,江蜚语看着一直未动茶杯的戒律大师,轻笑一声,提起提壶道:“戒律大师可是喝不惯这碧螺春的味道,要不我再新煮一壶顾渚紫笋。”

“江门主,客气了。”

无心这些诗情画意的戒律,直言婉拒了江斐语的再三热情留客,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开口告辞,“既然宗睿师伯已早早回了杭州,又耽搁了这些日子,贫僧实在一刻坐不住,须立即返回祖庭,禀告师祖关于‘药师琉璃光如来’与‘九转金丹’之事,就先行告辞了。”

“那能请戒律大师带个话……”

江蜚语闻言当即放下提壶,走上前来起身抱拳请求道,“若此案能请得普贤大师出来主持公道,我儿死也瞑目了。”

戒律不敢保证,只道:“戒律尽力。”

看着这一室风雅,因为八大金刚案劳心了这些日子的惠济,不无可惜的放下茶盏,道,“这药师琉璃光如来确实十分蹊跷,我们定要通知八大宗门好好查查,切不可让宵小打着我佛门名头,用那九转金丹,四处招摇撞骗,为祸世人,重蹈江施主之痛。”

“这正是我忧虑的。”

戒律一脸肃穆颔首,“那这雁门善后之事就还是有劳一禅师弟你了。”

惠济闻言也开口告辞,“一禅师弟,我华严宗也准备告辞了,三十年一次的迎佛骨舍利子出世的圣会在即,惠济这边须在三月前赶回五台山准备大开山门,欢迎天下佛客,不得不先行告辞。”

“迎送佛骨舍利子出塔,乃第一要紧!”

一禅双手合什答应下来,“二位师兄,且放心离去,这里一切有我。等稍后雁门事了,一禅也必到五台山瞻仰佛骨。”

三人正议着宗门之事,突然一个声音从窗外插了进来,有人闻着香味,从厢房的窗户翻窗爬了进来。

不是三车是谁?

“有吃席,为何没人叫俺?”

三车指着江斐语的鼻子埋汰道,“按说这斩鬼驱魔,俺也有份出力。你个江斐语,为何专门给这些秃驴开小灶,还请了琴师?”

“好生厚此薄彼。”

江斐语闻言连忙告罪,“此乃素席,江某才没有邀请大师。”

“没关系没关系。”

三车闻言却自己寻了一个位置,一屁股坐下,还抢了一禅的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俺自个闻着味来了也一样。”

戒律见此,当即一撩袈裟,起身冷言冷语道,“江门主,就先行告辞了。”话落,外间的戒律院弟子见到自己的师傅齐齐起身。

惠济也起身跟上。

“戒律师兄,我与你一道。”

“琴娘,把琴撤了吧!”

琴娘捏着袖口看了一眼江蜚语,抱琴应道,“是,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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