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刍狗(1)欠债47(1 / 2)

回程的路上,唐棣和春娇交换了马车,他和凌云单独骑马围着骆驼山下的几个寺庙又转了一圈,也不带她和忍功。

忍功驾着马车远远跟着他们,时不时的走走停停,摇的坐在马车上的春娇骨头都要散架了,迷迷糊糊中睡着了,自然也不知道唐棣和凌云下车去和那些香客聊了些什么。直到车外的阳光慢慢爬过半山,接近黄昏,刺眼的霞光透过车窗晃的她的眼睛难受,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然后看见唐棣不知何时上了马车,“唰”的替她拉上一半车帘。

“回来了?”

春娇掩袖,因为这些日子陷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案子里许久没有睡个整觉了,还有些神色倦倦,支着下巴看着唐棣走进车厢的暗处坐下,问道,“你们这逛来逛去,问的也跟这案子半点关系也没有,到底在干嘛呢?”

她才开口,凌云就叫她闭嘴。

“这就是我们此次出来的工作。”

“问一句也不行,哼。”

“说了你也不懂。”

坐在暗影里的唐棣难得没有吱声,只是盯着掌中的白玉飞天,盯了很久,他刚才叫凌云问了彭城几个寺庙,都没有哪个寺里的僧人佩戴过这种佛教玉饰,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乃佛门高僧、天才弟子或者达官贵人家的俗家弟子才能佩戴的玉佩,不是谁都能佩戴的。

大唐佛门弟子二三十万众,要查佩戴此玉的估计最少也上千,更别说那些达官显贵家的男女俗家弟子,多以佩戴佛玉趋邪避祟保平安。

细细回想着雁门之行发生的所有事,以及鬼市接连发生的命案和奸淫案……就像春娇分析的这胡陀、白衣客、黄老怪,究竟和这金刚杀人有无关系?

还是真的就是碰巧撞到一起。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沉,迎着晚霞赶路回城的马车渐渐被一片飘来的黑云盖住了车顶,翘着二郎腿躺在马车顶上的凌云都只觉这清气越发稀薄了,教人不得呼吸,烦闷无比的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骂道,“这贼老天,总是说变就变。”

“出来一天了。”

“回吧。”

唐棣吩咐道,摩挲着玉飞天上的八部侍从天歌神干鞑婆和天乐神紧那罗的浮雕,怔然出神,命令忍功打马回转,良久,忽听车外又是一阵吵闹声惊碎了车上二人的片刻安宁。

“你们雁门赔我们的儿子,丈夫!”

“我的兴儿,年纪轻轻,才出过一次镖,就在你们这死了。”

“还有我们家的良儿……”

“我夫婿赵旭……”

“大好的儿郎送到你们雁门学艺,不是因为走镖失镖没了人,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英雄好汉的眼睛鼻子底下没了人!”

“你们叫我们怎么活?”

马车“嘘”的一声停在被堵的水泄不通的雁门不远处,唐棣掀起车帘只见一众父老乡亲跪在路中央,堵住了雁门的大门,江蜚语无奈给几个痛失爱子夫婿的弟子父母娘子跪下了,“父老乡亲,我江蜚语对不住大伙的重托!”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都是因你一己之仇,害得我们白发送黑发,有的还成了寡妇,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

朴中曲为难的看着江蜚语,最近他们雁门上上下下实在是太难了,不仅门主之子身亡,他带的几个刚出师的弟子也遭了毒手。

“门主……”

“中曲,去叫帐房从我个人的库房,给每家支100两银子,作为补偿,再按照镖师伤亡的抚恤标准,以后每年过年叫账房准备二十两银子及油米送到诸位府上。”

“是,门主。”

“120两银子!你们想打发叫花子?连我们这些年给你们雁门交的束脩都不够,还不说每个镖师走镖自备的车马行头。”

“对,他们雁门有的是钱!”

“我们不能就这样被打发了,否则我们以后靠什么过活?”有家属领了钱哭着闹着还不肯走,想要要更多的抚恤金。

“轰隆……轰隆……”的雷声越来越近,黑云也越来越浓,头顶的天色也越来越暗。

忽然,“咔嚓!“一道白电划破长空,“轰隆隆!!——”的炸雷声炸响在耳边,下一刻“哗啦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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