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鬼市（9）栀子花44（1 / 2）

“我是娘啊！灵玉！”

梵心师太哭着看着这样的独生女，“没事了，没事了……娘的玉儿，一切有娘在。”

“娘……真的没事了吗？”

灵玉慢慢的抬头，怔怔的看着她问道，只是原先灵动的眼睛里，此时黑如死水一片。

众人齐刷刷的重重点头：“没事了，恶人被官府抓走了。”

“真的吗？”

“真的！”

春娇重重点头，“你不信你可以问门外的唐翰林，他是官府的人，他亲自叫彭城县尉将人带走的。”

“不日，这胡僧就会被判腰斩。”

她闻言怔怔的坐在床角落里的暗处出神，捻着掌中的佛珠，不停诵着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众人这才稍稍安了安心。

梵心师太将春娇唐棣他们一行人送出寺，凌云却主动提出还要留下来查勘现场。

“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线索。”

唐棣点头。

……

一整夜床上，灵玉在床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偶而碰到阿娘的躯体，如触电般地避开，但又不敢叫出声。惊慌失措中，灵玉没有发现自己已到床沿，一手按空，她重重地跌在地上，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顾不得疼痛，她连滚带爬地摸到墙边，摸出火折子点亮油灯。刹那，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一角，见此，她又依法点燃屋中所有的烛台，温暖的烛火终于安慰了灵玉此时害怕的灵魂，她转过身来，背紧紧贴着墙角，看着熟睡的阿娘，紧紧抱紧了自己。

然后忍不住莫名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哭声惊醒了梵心师太，她坐起身来，只见蜷缩在墙角的灵玉，快速下床冲了过去，“灵玉，你……怎么坐在地上？”可是灵玉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是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灵玉，我们回床上睡吧，地上太凉。”阿娘她的声音没了往日的严厉，柔柔的就像一滩泉水一样。

灵玉闻言低头看了看踩在地上的赤果双脚，后知后觉，一阵凉气从脚心直往身体里钻。

可是要回到床上，她又十分犹豫。

她一睡在床上，就想起今夜那床上发生的种种兽行。

忍不住抱头惊叫出声。

“不要，我不要去床上！”

梵心师太明白她的心中害怕，想了想，走回柜子拿了一张毯子，慢慢地靠近她，将两个人一把抱住她。

“那阿娘今夜就陪你睡在这里。”

“从这里，还能看到窗外的星星，你看。”

“嗯……”

灵玉被阿娘暖暖的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阿娘的声音也像小时候一样温柔。

……

第二日，碧空如洗，阳光灿烂，枝头新芽无限娇羞，骆驼山下的小竹寺仿佛沐浴在春光里。

难得的有一天假，不用做早课，灵玉披着衣裳站在窗台前，推开窗户，看着远处双峰起伏的骆驼山，春天已降，可是灵玉的心却已经感觉不到春天暖意，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了严冬。

她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着寂静的禅房，佛像、佛经、佛珠、木鱼、灰色枯燥的尼姑袍子，件件物品都是如此地熟悉，却对于她突然又都感到了几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