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鬼市（6）摩尼教41（2 / 2）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们几个因为先前明教受到历代先皇认可，奴罕还被选为教主，担任大光云寺住持，赚了大笔的金银土地。流放之时，奴罕便买通押送的不良人以其他囚犯替代，放了我们，又更名换姓，如今成了东都洛阳有名的地下胡商。”胡陀乖乖回答，“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只因去年，我去洛阳参加明教地下集会，见到奴罕，奴罕至今还想推翻圣人决议，寻找机会，暗中光复明教，但小人不想再参与明教光复之事，只想安生经营，便寻了个由头来了彭城。”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个左护法，没有参与光复之事？”凌云犹自不信。

胡陀不知如何叫他相信，再度赌誓说道，“我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死后必入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身为明教徒，传教大唐多年，他自然清楚大唐统治者对于他们回鹘摩尼国教的态度不喜。

加之种种战争朝贡历史原因，当今圣人登基之时，回纥更是多次扣边骚扰，可惜最终被当今圣人派出的卢龙节度使以6000骄兵重创他回鹘汗国十万大军于杀胡山之战，并杀戮收擒老小近九万人，7000帐部落都被报销和俘虏，那颉啜中箭孤身逃走，路过乌介可汗的活动区域被捉，最后杀了祭旗。

杀胡山之战，回纥战败，对于他们大唐明教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当今圣人回头就灭了他们整个明教以立威。

身为明教教主，奴罕自然不服。

他本可以在大唐这块宝地，凭借着免除终身税赋徭役的福利，大量发展教众，赚的盆满钵满，如今却因为回纥战败，还有当今圣人崇道贬佛，而一朝沦为罪人，甚至流放千里。

所以奴罕至今还在想法子试图光复明教大业。

当今大唐圣人不仅这一战，这一手，彻底的让他怕了，就说与佛教交好“迫胁天子，废黜文宗，下视宰相，陵暴朝士如草芥”的前宦官仇士良都被当今圣人给宰了，他一个小小明教左护法岂敢与当今大唐中央朝庭抗衡。

那他岂不是真蠢了。

就算奴罕听不见坊间市井盛赞疲软了百年就连回鹘的眼色都要看的大唐皇帝雄风再起的声音，他也不想在当今圣人在位时去找这个死。

“好！”

凌云点头，“回答的很好！”

胡陀闻言高兴道，“凌大爷，既然小人都答对了，那可否放了我，小人愿今生今世，为奴为婢，听从差遣。”

可是凌云的嗓音透着寒意，面露笑容，可惜笑意不达眼底。

“可惜我不缺你这个奴婢！”

话落，凌云又是一刀斩下。

惨叫声中，那双透着阴邪的眼眸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光，胡陀瘆人地盯着凌云，倏地咧嘴一笑：“你会后悔的！”

“后悔？”

凌云扯动嘴角，用力的又踩了踩他受伤的腿，“我最后悔的是晚了十八年，才找到你们这群蓄生！”

胡陀却突然“啪！啪！”的拍掌，似破罐子破摔，一边痛呼，一边大笑。

“啊啊！……好！真好！”

然后下一刻，胡陀的嘴启启阖阖，似在念着某种咒语，须臾，从他微嘟的嘴里，“嘘”的吹出一团黑雾。

凌云虽然早有设防，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着了他的道，只见不仅他的嘴里，就连他的衣袖衣襟口都溢出一股浓郁的黑雾，渐渐弥漫在凌云四周。

“什么鬼东西？”

黑雾似有毒，他的双眼根本睁不开，捂住的鼻子又艰难的呼着气。

“嘿嘿嘿……想要我的命？”

忍着双手双脚残废的胡陀，嘴里留着血，扶着床框，撑着受伤的手脚桀桀怪笑爬起来，“你先死一死再说吧！”

“刚刚那些血蝠只是我的第一层幻术，你虽然破了它，也中了我的第二层幻术：光明福音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