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瞑泉村3(1 / 2)

妇女主任说到这里,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后,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新人中一颗锃光瓦亮的脑门冉冉升起。

  “家里煤气泄漏了,俺慌得不行,就——欧欧抽了根烟冷静冷静,大——啊啊意了。”

  光头没念过几年书,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三十出头就谢了顶,在老家当屠夫,来的时候下半身就穿了条大裤衩,上衣失踪,上半身系了条半长不长的围裙。

  对面穿鼻环打唇钉的杀马特小年轻笑话他,“哟,大叔还挺潮,穿了条露背装。”

  杀马特的肩膀上纹了个繁体的“义”字,说起话来三句不离兄弟,义气。

  “打群架嘛,我抄着冷兵器(小板凳)去给兄弟镇场子(坐下了),就稍微比划了两下(猜拳)!对面个个都是狠人,拿着剪刀(手比的)二话不说就朝我扑过来……”

  妇女主任一面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大,一言不合就腥风血雨,一面伸长脖子等下文。

  “后来呢?被人捅了?”

  杀马特的小手指在耳朵里炫了两圈,轻飘飘地说出下文,“然后我哮喘犯了。”

  杀马特把自己的哮喘视为耻辱,不愿多谈,用脚踹了踹旁边小姑娘的椅子,“喂,靓女,你呢?”

  小姑娘文文静静,一脸书卷气,穿着校服,推了推高度数的近视眼镜,啜泣着正要说些什么。

  厨房的门帘忽然被掀开,一脸横肉的酒馆老板随手拿了块抹布,擦拭着手上的新鲜血迹,笑呵呵地看向众人:

  “各位,时间也不早了,酒馆要打烊了,都来结一下账吧。”

  “结什么账单?”新人们都懵了。

  难道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些酒都是要收钱的?

  天地良心,他们的出生点就在这里。

  恢复意识后光顾着聊天了,一口没喝,现在却被告知要付钱?

  光头大哥将自己的围裙兜翻了个底朝天,“你们谁带钱了,能——嗯嗯不能借俺一点?”

  杀马特倒是仗义,立刻掏出了手机,对着老板比了比,“扫码支付?”

  酒馆老板刚才还无比和善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你在开玩笑?我这里只收现金!”

  气氛忽然阴沉了下来,留声机里的歌谣以0.5倍速播放着。

  拖长的尾音和怪诞的音调,将氛围烘托到了极致。

  酒馆老板面色不善地将满是血迹的抹布往桌上狠狠一砸,“这么说,你们都没带钱,白吃白喝来了?”

  新人们见了血,被吓得不轻,再顺着那半截门帘看向厨房。

  满地都是血……地上散乱地堆着一些部位不明的肉块,腿就更软了。

  灯光开始闪烁,厨房地面上的血光忽然像是有了生命,向外流淌而来,向着四周逐渐扩散,甚至蔓延到了四周的墙壁和霉变的吊顶上。

  地面开始震颤,那浓重的血色眼看着就要覆盖所有人。

  关键时刻,吧台的角落,传来了一个懒散的声音。

  “两天后就是祭祀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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