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阳龙灾（1 / 1）
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龙吼声，怪物来了，那头传说中的，长翅膀的龙从天边扇动它的翅膀，朝山脚飞，远远看起来像只风筝。等到他飞过我的头顶时，他已经像片巨大的乌云，铺天盖地般，缓缓地地飞向镇子中心。跟在它身后的是两架战斗机，歼35，同时对着他的屁股开火。巨大的铜弹壳从天而降，伴着大风，冰雹落地般，发出刺耳的哨声，将水泥地砸出几个窟窿。战斗机里的飞行员为了顾及居民安全，他们打几枪便往一侧飞，甚至飞到巨龙身前扔曳光弹。想把怪物引离城镇，只是巨龙根本没有搭理，他飞到北区上空不再移动了，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忽上忽下的，巨大翅膀引起的飓风将一辆本田suv抛进了智胜大厦的六楼阳台，车头斜插进了落地窗，车尾暴露在阳台外，尾灯一闪一闪的，喇叭发出一阵阵凄厉的鸣笛。
怪物扬起脑袋，望着在他身旁射子弹的飞机喷了下鼻息，然后张嘴喷出一溜火焰，如同一道壮观的金色鞭子，在空中甩了几下，一架飞机便在空中炸开，成了一堆破零件。另一架飞机机尾冒着烟，匆匆飞离了战场。
怪物降落了，他吐着蕊，大摇大摆地在大街匍匐，街上丢满了示威者的旗帜，以及满地的棍棒。来不及避开的人纷纷躲进附近的商店，甚至有几个环卫工人慌不择路地钻进绿皮垃圾桶里。怪物没有攻击路人，他迅速地匍匐到了我老家门前，张嘴便喷火。两扇大铁门如同塑料般融化成了水，烈火汹涌蔓延进了院子，将水泥地烧得一片红。大舅当时正站在院子中不敢动，结果被烈焰当场夺去了生命。据大姑说，我大舅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当场被火化，骨灰扬了一院子，仅剩下一只烧焦的皮鞋，鞋子里还有他的脚掌。怪物衔起鞋子，往空中抛，仿佛在向我示威。其实他不用抛我也能看见，我随身带着望远镜。我没有看下去，不忍心看下去，心中的烈火剧烈燃烧。
“包子，闭上眼睛，快跑！”何紫呈忽然朝我大喊一句，下一句她便对艾可儿骂道，“帝国狗，我灭了你！”她说完身体亮起五色光。何紫呈想用魅惑术，我没闭上眼睛，没来得及，她的施法便中断了。何紫呈扑倒在地，看起来像是被谁推倒的，其实她是被苏珊的空气墙给压的，她趴在地上，左脸贴地，脸颊憋得通红，眼睛也红，说不了话，就连个抬头的动作都做不了。苏珊从地上捡起那条只有半截身体的银环蛇，伸向何紫呈的胳膊，那只原本耷拉着的，奄奄一息的蛇头，忽然睁开眼睛，直起脖子，凶猛地往何紫呈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苏珊扔了蛇头，严肃地对她说：“抱歉紫呈，公事公办，你现在立即下山，在三个小时内搞到血清就会没事，过了五个小时你的胳膊上会化开一个坑，六小时你会成半瞎子，六个半小时后就得上路了，记住了吗。”
艾可儿走向何紫呈，苏珊左手抓右腕，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艾可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何紫呈，眼中湿润润的，何紫呈对她骂着一些难听的脏话，半晌艾可儿不舍地说：“我宽恕你，你的工资我已经放在女娲像前了，我也默许苏珊帮你救了这些敌人，一路走好，紫呈。”艾可儿说完，步下台阶，没踩稳，差点崴了脚，苏珊赶紧扶住她的肩膀，艾可儿靠着苏珊的左肩，直到走完这段台阶。
怪物还在我家院子里大开杀戒——他的嘴巴咀嚼了一会，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吐到老家二楼的墙壁上，那团烂肉是我舅母的遗体，粘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已经没了人形。后来亲戚们戴着防毒面具，披着雨衣一样厚重的生化服，提着水桶，用梯子爬上墙壁，用油灰刀把爬满蛆虫与苍蝇的舅母遗体给铲下来的。
怪物杀了舅母后，便绕着老家的房子转圈。他那张巨大的，狰狞的脸，往窗户上凑，小小的窗户立即被他的脸填满，他迫切地往窗内探视，仿佛很饥饿，在找吃的。很快，他又找到了目标，他发出一阵叫声，沉重响亮，地底传出来般——他在笑，令人毛骨悚然。他展开翅膀做伸展运动，老家的厨房没了上半截，房顶轻飘飘地被他的翅膀抛向高空，向断线风筝般飞没了影。巨龙动了下后脚，把舅母那三头吓瘫了的黄牛，以及蜷缩在草垛中的斑点狗踩成了一团粘在他脚底的口香糖。
怪物对着窗户口喷火，房子逐渐膨胀，越涨越大，墙体密密麻麻的裂缝透出金色的火光，所有的门，窗，像剧烈燃烧的煤炉口般，猛烈喷火，火光越来越刺耳。楼房炸了，炸出一团巨大火球，无数砖瓦四散而落。在爆炸中只有堂婶的女儿彩虹还活着，她裹着一张棉被炸飞，滚到猪圈旁，她的被子已经着了火，她立即挣脱棉被直起身。巨龙正盯着着她，一人一怪物，脸对脸，那怪物吐出长长的蕊，几乎要触到彩虹的脸。彩虹一愣，便果敢地往西跑，走路一瘸一拐的。怪物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跑，等到她跑出一段距离后，巨蜥才匍匐前进，速度极快，巨大的五趾脚踩向彩虹渺小的身体。万幸，彩虹从他的趾缝中逃过一劫，她哆哆嗦嗦地攀上怪物的脚趾，跳下，继续跑。怪物又等她跑出一段距离后，张嘴吐出舌头，舌头抻得长长的，皮鞭一样，飞出十几米，一下把彩虹的身体牢牢粘住，拽进了怪物口腔。巨龙巴咂几下嘴巴，再吐出来，他只是动动舌头，没有咀嚼，但彩虹已经死了，她有心脏病，是被吓死的。怪物衔着彩虹的脚，把她往空中抛，她腾达到空中，光了上半身，十分狼狈地舒展四肢，头朝下的落下，怪物用嘴巴接住她，再次抛，接住，继续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