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人迷20(1 / 2)

冷风吹过,凉亭上的积雪掉落落在年司珏头顶,他冻得脸色发青,但不敢动。

因为陛下看他的眼神很冷,依照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现在很生气。

“你怎么出来了?”明卿站在高出,眼眸晦暗,看不清情绪。

年司珏冻得牙齿发颤,但想着陛下最是不喜在她面前无状之人,强忍身体不适,轻声道:“我来给陛下道歉,那日是我无礼。”

明卿眼睫微拢,当日年司珏已经道过歉了,怎么今日又重提。

她注意到,前后道歉的神态不一样,今日的年司珏眼神发亮,不太一样。

若不是她知道主角身心健康,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精神分裂。

“我知道了。”明卿神色淡淡。

年司珏希冀的眸光落下,其实他慌张来找陛下,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从未这么长时间没见陛下,很想她。

但对上陛下毫无感情又冷淡的眸子,他不敢开口。

他低着头,小声又委屈:“陛下。”

明卿看见他头上的积雪,给如月递眼色。

如月拿着手帕放到年司珏手里,轻声道:“殿下,陛下让您将头上的积雪擦掉。”

年司珏的眼神顷刻发亮,他就知道,陛下就算生气,心里也有他。

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想起,大年司珏与他说得那番说词,说他之后会背叛陛下,和宫女私通。

纯粹无稽之谈,明明现在的他最爱陛下!

他眼神坚定,突然竖起手向天保证:“陛下,我以后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明卿诧异,好端端怎么说这个,这话倒像是为他以后要红杏出墙立下的flag,她眉头一挑,并未当真,只当作笑话听。

年司珏这个人,在明卿看来很单纯,“恶”的也单纯,包括后期他黑化,心里想的什么面上表现得便是什么,但这脾气就像风,变化的太快,让人觉得他性情不稳。

虽然很不想随便给男主们下定义,但明卿就是觉得年司珏比其他三个都好对付,想到近日礼部尚书频频上奏的内容,她觉得是时候将人放出来。

冷风一吹,她冷得受不住,转身返回凉亭,坐在屏风后,揣着暖炉,身前的火炉也烧得暖和。

年司珏这才觉得身上回温,不由得感激望向屏风后,陛下也晓得他怕冷吗。

暖和的氛围也让明卿找到感觉,她没看着屏风后的人,盯着前方的的火炉,沉吟道:“凤君即位前有百官赐福的传统,一般都由宫里最高位主持,眼下后宫你位分最高,你进宫时日也不短,是时候学着操办宫宴。”

大周的百官赐福有两种,一种是皇帝即位,一种是凤君即位;前者是名副其实的百官赐福,后者是百官正夫诰命加身,前往后宫刺绣,谐音赐秀,算是于凤君的一种赐福。

刚感知到温暖的年司珏谢过如月递给他的热茶,还没饮下,就如坠冰窟。

他低头看着脚尖,双手紧张扯动自己身前的衣服,他不想给季羌华举办什么百官赐福宴,也不欢迎他的到来。

恍然间,他想起,这段被关禁闭的日子,偶尔听宫人提起过,季相家的大公子已经来了。

已经来了……

年司珏眼眶红红,低着头难过,他不想和别人共享陛下,可他从不拒绝陛下的请求,可他怕,怕陛下来不及喜欢上他,就喜欢上别人。

最后,他行礼谢恩:“谢陛下。”

屏风这边的明卿看着烧得红彤彤的碳,琢磨着一会儿让御膳房送两个番薯,这炭火烤红薯刚刚好。

听见年司珏谢恩,她直起身,不再盯着炉火:“既然如此,便回去好好学学。”

年司珏失魂落魄回去。

在上京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官,尤其七品官员。

其中一间小宅院里,穿着淡蓝雅正的公子行走间宛如世家大公子,观其容貌也是上佳,不像这么小的宅院养出的人物。

他立在祖父院外,听着里间祖父教训母亲的话。

模模糊糊,他听得并不清楚。

他嘴角微勾,前些日子母亲还想把他送给上司的女儿做侧夫,如今这般,母亲的算盘怕是落空。

“孟冬可是在外边?”祖父问道。

陈孟冬不再犹豫,进入里面,余光瞥见跪在正中间的母亲,不动声色。

坐在上座的祖父越看自己孙儿越满意,孙儿这出众的外表和气质就是入宫做皇帝的男妃也是使得的。

“孟冬今日带着家仆去街上转转,不要不舍得花钱,你如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多买些上京如今正时兴的。”

母亲停职,祖父不该以这样轻松口吻对他说话,更何况他家中并不富裕,上下所行皆需打点。

他想或许还有别的事情,眉宇微动,轻声道:“祖父,可有喜事?”

“喜忧参半。”祖父眉眼微拢,紧接着又道:“百官赐福,祖父厚着脸皮讨了个名额,到时候带着孙儿你入宫瞧瞧。”

孟冬笑容微滞,他明白祖父的心思。

按理说,他祖母最高也才做到七品小官,祖父是不该有诰命,但祖父的诰命是自己挣来的,他曾救过先帝的凤君,因为这个,祖父在家中的分量一向很足,就连母亲的上司也因着祖父对母亲礼遇有加。

陈孟冬不再说什么,行礼退出去之前还听到祖父训斥陈母,语气偏重:“你真是糊涂!我陈家莫不是要败落在你手上……”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身旁的小厮打开伞,念叨着:“祖父最是疼爱公子了,如今连入宫这种好事,都带着公子。”

陈孟冬眼中含笑,望着远方,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开心。

他并不想入宫,于他而言,宫里不是什么好去处。

贴身小厮阿朱自然瞧见公子的脸色,于是道:“公子可是还想着寄宿在家中的大表姐。”

陈孟冬笑着说:“她不好吗?”

阿朱自认是下人,从不嚼舌根,但如今涉及公子的终生大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继续道:“奴知道公子的想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如今的时代,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奴看那大表姐也不过如此,给不了公子想要的,前些日子奴甚至还看见她收了公子的庶弟缝制的荷包。”

陈孟冬笑笑。

他抬脚往前,并不在意阿朱的话。

很早以前,他的确抱有这般可笑的念头,但现在他只想找个好掌控的,如阿朱所言,大表姐并不是良人,但大表姐更适合他。

他也曾听闻那位陛下的事情,知道她力排众意迎娶季羌华入宫,听见这些自然羡慕,可他觉得这些与他所隔深远。

阿朱不再说话。

路上遇见庶弟陈孟梅,他得意走过来,笑着行礼:“大哥哥安好。”

陈孟冬瞧着他的模样,视线落在他腰间的香囊。

那是他给大表姐袁春夏的。

陈孟梅走过他身旁,低声道:“我知大哥哥怎么想的,但大哥哥到底是对女人小瞧了,瞧着香囊就是最好的证明,女人的真心不过如此。大哥哥若真为了自身好,不若利用自身这番容貌,好好往上走走,我瞧着,那季羌华未必有大哥哥好。”

说完,他便走了。

陈孟冬双手紧握,那番话到底让他心里不舒服。

他不明白为何男人想往上爬,就要以色侍人,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他不甘心如此。

百官赐福这天,皇宫外热闹异常,不少好人家都在等着,同时暗暗打量身旁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穿蓝色松枝雅服,领口青山交领,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其容貌也是上上之色。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盖因这人从未见过,但又因这气度并未小觑。

人群中倒是有几个人暗暗思索,但总觉得不对。

陈孟冬习惯了这样的目光,眼眸微敛,不再关注,他望着眼前的深宫,只觉无奈与悲凉。

到了这里,就万般不由人。

皇宫城门大开,厚重的门缓缓移动,一抹光亮从里面泄出来,照在陈孟冬的脸上,他下意识闭眼,淡金色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格外落寞。

车轱辘扭转,在地面的摩擦声宛如齿轮符合命运的轨迹那般沉重。

陈孟冬掀开帘子,望了一眼皇宫,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高墙束缚,没有生机。

身旁的贴身小厮阿朱低着头,小碎步行走在车外:“公子还是将车帘拉上吧!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比在家里。”

陈孟冬低眸,看了他一眼,不变情绪。

正当他打算把车帘拉上时,听见外面传来女子的惊呼:“陛下!您小心些。”

他睫毛微动,抬眸顺着声音看去,西苑的马场里,一名女子穿着重紫色短衣勾勒纤细有力的腰身,她面容精致,阳光打在她的浅淡的褐色眸光,衣裳周身都缀着浅浅的金光,因着骑着马,她面庞红润白皙,嘴角微弯,身上载着明日春光,仿若最美好的存在。

惊鸿一瞥,陈孟冬按下心中悸动。

从未有人和他说过,陛下如此年轻又好看……

他耳尖微红,放下车帘,静静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边,明卿停下马,看着这队马车,俯身下马,对着如月道:“今日百官赐福?”

如月连忙将大氅围在陛下身上:“回陛下,是的。”

明卿若有所思,她接过茶盏,漱漱口,又道:“你去指点着贵君别出差错。”她不记得原著在百官赐福宴上有什么特别幺蛾子,而这个宴席也不需要皇帝出面。

她想放松放松,出去静静。

“诺。”

贵君宫中,他头疼扶着额头,不明白人手怎么突然不够。

太监了知过来,带来一批宫女。

他坐在上方,低眸瞧着,眼不见心不烦道:“把人带下去,尽快把宴席安置好。”

宫殿内阳光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年司珏穿着一身简便的衣裳安排接下来的内容,等到了晚上,他自然换上正装,现在的他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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