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心18(2 / 2)

如月问:“陛下何故这么晚过去?”

明卿有点心虚,熟知剧情的她知道,年幼的季羌华因礼仪没学好,被母亲重重责罚关在祠堂,漆黑封闭的空间在少年心中埋下恐惧焦虑的种子,自此以后少年养成夜间点灯的习惯。

现在的季羌华怕是害怕极了。

她默默抬头,利用人家的弱点,刷对方好感度,很让人羞耻。

很快,她调整好心态。

因为,她早已知晓,这个世间只要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所付出的努力在面子、羞耻心的对比下,后者才是最廉价的。

而她只想在这场早已定好的结局下,活着。

凤仪宫,漆黑的夜里,宫殿安静的可怕,季羌华披着被子躲在窗户下,对着一片月光,不再发抖。

寒风朔朔,他似乎听见雪花飘落在树叶的声音。

他好像又回到那个冬天。

“不许哭,连普通的皇家礼仪都学不会,你有什么资格哭。”

“娘,世家礼仪够用了啊!”怯生生的少年音小声辩解。

一鞭子忽然下来,火辣辣的痛和娘亲惊人的怒火,让年幼的季羌华眼睛睁大,眼泪一下流出来。

“你是我季鸢鸣的儿子,将来注定要做凤君,不学这些,学那些泥腿子作甚,丢人得份儿。”高大的女人站在祠堂,手持鞭子。

“出去跪着,我没有你这般愚笨的儿子。”季鸢鸣毫不留情离开,将儿子关在祠堂。

从始至终季羌华都没反应过来,他怔怔摸着手臂上的伤,想起一天练习礼仪身体上的疲惫,母亲好像从来不会关心他。

现在的他望着外边的月光,渴望那一抹光亮。

母亲说,他成为凤君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能掌握无与伦比的快乐,可不是这样,现在的他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依旧沉闷无趣,宫里的生活他打心眼厌烦。

突然外面传来声响,巡夜的宫女提着灯笼,惊奇道:“这大冬天凤仪宫的窗户怎么开着。”

季羌华身体一僵,他眼睛瞪大,不要关上。

他可以让这些宫人退下。

可他低头,瞧见自己鞋袜未穿,臃肿的被子裹在身上,看不出丝毫凤君气质,他没了让人退下的勇气,无能为力地看着路过的宫女将窗户关上。

慢慢地,窗户合上没有一丝光亮透过来,严严实实。

季羌华怔怔,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敢面对这一切。

这一刻鲜血逆流,他呼吸不畅,身上冷热交替,无数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羌华你怎么如此蠢笨,我花在你身上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这就是你回报我的!对得起我吗!”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厚重的被子无济于事。

他好累,好想睡一觉。

宫殿门突然被踹开,他吓了一跳,只见大片月光倾斜如下,来人手持灯笼,肩上盛满雪花,身上仿佛发光。

他躲在角落,宛如卑劣的老鼠,不敢被发现。

脚步声逐渐朝自己逼近,他脑海显现母亲的斥责以及期望,立马清醒过来惶恐往后退。

然而长时间的跌坐让他腿部局麻,他站不起来。

季羌华焦急往黑暗里藏,那曾是他最厌恶的地方,如今他也只有那里可去。

背后冷风袭来,突然身子悬空,他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抬头往上看,来人面容淡雅,浓密的黑发全部垂在身后,来不及打扮束发,薄唇紧绷,看起来很不好惹。

季羌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双腿被女人环抱,蜷缩在她怀里。

这是陛下?

落水那日,他因溺水并无看见陛下究竟是何模样,如今方才瞧见,原是如此。

漆黑的宫殿,殿门大开,风霜挟裹月光进入,明卿黑发垂腰,怀抱手中男人,面色微沉,下方依旧提着暖灯。

身下灯笼的暖光驱散季羌华身体的寒意,可他僵硬不敢动,这是他第一次面见陛下。

寒风微动,吹动宫殿床幔,它们飘渺摇摆,落在明卿抬脚的鞋上,轻轻抚摸。

她步伐沉稳将人放在床上,墨发垂斜,轻轻扫过季羌华的脸颊。

他闭眼,不敢动。

直到陛下没了下一步动作,他睫毛微颤,才悄悄睁开眼。

可人不见了,只留下一盏漂亮的暖灯。

寒风停歇,宫幔悄悄落下。

他坐起身,静静瞧着灯,灯影将他的身子投射在墙面,却华而不实,不如一盏灯火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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