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慌不慌84(1 / 2)

真宫暁这句话说得柔和又缱绻,五条悟甚至感觉他从来没有这么温言细语的时候。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知道鸡皮疙瘩像无数只蜘蛛从脚底爬上脊背的感觉。

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

……

他俩果真天生一对。

“暁在瞒着我们他的病情吗?”夏油杰的声音打断了五条悟的回忆。

“他应该是觉得不是大病,只是上次中毒的后遗症。就像我们感冒发烧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一样……他本来也是不喜欢引人注目怕麻烦的。”

“倒是有这个可能。”发觉五条悟想仔细看看这个病例,夏油杰便把两份一起递了过去,同时抬头问:“我不是为红月辩解,只是……暁身上出现了数个……奏女士的相同症状,没有遗传病的可能性吗?查不出来或许是比较罕见的那一种?”

真宫雅雅神色晦暗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夏油杰的错觉,那一眼里似乎带着些微的责备。

“你说的有道理,毕竟我也曾经有过这种症状。”但是真宫雅雅却点点头:“怀疑是遗传病是合理的。”

“那……”夏油杰遵循的是恶有恶报的准则,哪怕红月再十恶不赦,如果真的不是他做的,就没必要欲加之罪。

“但是,在更换主人……在红月离开我,成为姐姐的咒灵之后,我一切的症状就消失了。”看着两个人惊讶的表情,真宫雅雅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红月曾经是我的咒灵……在姐姐出现之前。”

“姐姐比我更需要这股力量,所以我让给了她。”真宫雅雅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脸上露出愧疚:“当时我的症状很轻,我以为这不过是为了获得力量微不足道的代价,只是没想到姐姐会跟他变得愈发亲密,所以……”

“都是我的错。”真宫雅雅一边说着,似乎悲从中来,一下卸了力般靠在桌角:“所以我要弥补,我想救下姐姐,我想……”

“消灭他。”仔细地观察完两份病例的五条悟沉重地接话:“现在暁在重蹈覆辙,在没有其他方法的情况下,如果不能真正的消灭,就必须要有长久的封印,起码要封到暁寿终正寝的时候。”

真宫雅雅点点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不让红月得到风声,在成功之前,我们要一直瞒着暁。”

夏油杰点点头,五条悟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五条悟询问既然不能杀死只能封印,这十六年间她做了什么准备?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如何以及对外界有多大的影响,夏油杰曾经感知到红月有类似于核爆的自爆手段?这个如何制止?后续产生大量的辐射怎么处理?

“他没有这种能力,为了保住分身说的谎吧。”真宫雅雅带着他俩回到地面,嘲讽地说:“要是有,当初我们封印的时候他就该用出来灭了真宫全族了。”

“……”有这种智商,五条悟觉得咒灵不太聪明的设定更加摇摇欲坠。

“他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受伤,你们只要全力进攻把他削弱,没有破坏咒具的机会。”等候已久的仆人从边上捧上一个严密的皮箱,放在白玉桌上,对着他俩缓缓打开。

两位咒术界的天才看到里面这个黑色的立方体眼睛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你竟然能找到这个?”

“不是我找到的。”真宫雅雅把箱子推过去,似乎是想让他们辨认真假:“我有一个朋友,他无意中获得的,听说我想要,就答应借给我了。”

“那你朋友可是相当够义气。”五条悟从绒布里拿出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立方体,六眼全方位扫描了一遍,的确是真东西:“这种传说里的特级咒具,也能说借就借。”

“特级咒具关押特级咒灵。”

看到五条悟确认了这东西的真假,真宫雅雅拢了拢毛绒披肩,略带笑意地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物尽其用,不是吗?”

……

……

被长钉贯穿,痛到思维僵化的真宫暁恍恍惚惚地意识到,他在体验红月被封印的最后一天。

他在被强迫地感受,红月的人生,这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做梦,明明意识清醒到像是失了眠,但是醒来又会忘记了一切。

虽然都不完整,但是他也能从这些碎片化的记忆里,勾勒出一个偏执疯魔到有点可笑的……男人。

为了千年前的恋人,一世接着一世地送着他/她转生,像个鬼魂一样守在他们身边,到达一定年龄就唤醒他们的记忆,只为让他们能陪着自己。

二世同时有一世的记忆,三世又会有一世和二世的记忆,如此循环往复。

一世又一世。

一世又一世。

一世又一世。

有时候是男性,有时候是女性。

而最初那个叫做阿呼的少年毕竟只是个人类,在如此冗长的时间里,一世接着一世不同家庭和人生的记忆堆叠,对他的精神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活了太久太久的阿呼哭着请求不要再让他复活转生,他快分不清楚自己谁是谁了。

他把穿着白无垢即将嫁人的,这一世的名字叫做花都子的阿呼抱在怀里,轻声说:“不想嫁的话,我可以杀了他们。”

花都子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我和他情投意合山盟海誓,如果你不出现,不让我想起来,我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我是前川花都子,我不是阿呼。”

“拓笃家庭富庶却待人谦逊,温柔善良,待我忠诚如一。除了武力容貌逊你,我找不出他任何一点比你差劲。”

“他是世间所有女人的理想,我怎么会不想嫁?”

……

……

“他怎么会这么对我?怎么会这么对我!“

“我们才成亲多久??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为什么世间男的除了三心二意的渣男之外就是精神变态的偏执狂??”亲眼抓到丈夫跟新来的女佣滚在一起的花都子抓着头发崩溃地大吼:“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杀了他!杀了他!”

“我是谁都行!杀了他!”

……

……

“红月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剃着光头又叫做空明的年轻僧侣在破旧的庙宇里,捏着佛珠低唱了句阿弥陀佛:“往事烟云难追,还请放下执念。”

“万法缘生,何必强求。”

……

……

满脸鲜血的女孩一刀刺穿了他的喉管。

“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脸了。”

“我是真宫奏,不是你的阿呼。”

“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

少女一边用力试图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一边轻柔地摸着他的脸,又哭又笑。

“再也不想看到这张漂亮的脸了。”

“啪——”

真宫暁被一巴掌扇醒的时候呆了足有半分钟,对面似乎看他一副不灵清的样子,又把手臂举了起来。他看到那个高高扬起的骨爪,对生命安全的危机意识瞬间让他醒了过来。

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单脚蹦下来,瞅了眼窗户发反光,脸上果不其然四条细细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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