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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骊理解朝臣的顾虑,可眼下情景她和姬无镜实在不敢离宫。只好以国父府仍在修建为由暂且拖延。

也就是这个时候,也该到了向西番出手的时候。西番兵强马壮不说,且人人高大,勇士骁勇。顾见骊思来想去,让姬无镜带着玄镜子去一趟襄西相助。一来,剿西之举会更顺畅,二来也是可以让姬无镜暂且不住在宫中堵朝臣之口。

姬无镜明日就要出发,顾见骊心里沉甸甸的。

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太正常了,再来一个分别

顾见骊放下奏折,决定采取行动。

殿内同样翻看奏折的温静姗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静姗姐姐,我告假一日,这些烦劳你了”顾见骊急急起身,捧起厚厚的奏折放在温静姗面前的长案上,叮嘱了一句正在看书的姬星漏不许偷懒,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姬星漏歪着头瞧顾见骊离开的背影,问:“她做什么去”

温静姗温柔笑着,说:“你养父明日要离京,许是去和他分别。”

姬星漏转过头来,小手转着毛笔,盯着温静姗看。

温静姗差异地问:“殿下怎么了”

“你明天也告假。”姬星漏说。一口咬定的语气像极了下命令,隐隐有了帝王姿态的雏形。

温静姗更觉诧异,她放下奏折,认真问:“殿下为什么这样说”

“今日她告假明日你告假才公平。”

温静姗温柔地轻轻摇头,说:“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姬星漏不高兴地低下头继续翻书册,嘟囔:“一直不告假会累的。”

温静姗刚拿起奏章的手轻颤了一下。她心里忽然一阵暖流,暖得她想哭。她垂眼,掩去眼角的湿意,慢慢笑了起来。

如此便很好,不能再好。

姬无镜向来耐心不怎么样,可若他对一件事情上了心,耐心简直让人惊奇。他靠坐在藤椅里,老神在在地拿着两幅刺绣图样比对着。

一旁的几个绣娘偷偷看了他一眼,迅速红着脸收回视线,将头使劲儿低下去。

原来有着一种人,貌美到无论他在做什么,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都能吸引你的目光,更甚至勾了你的魂儿。

芫平端着茶壶进来,替换了姬无镜身侧桌子上的凉茶,说道:“大人,娘娘让您今天早些回去,有事与您说。”

姬无镜随意“哦”了一声。

芫平怕他忘记,临走前叮嘱小太监到时候再提醒姬无镜一次。

今日姬无镜倒是比寻常回去地早了许多。刚一踏入寝殿,姬无镜便闻到了一股郁香。他侧首看向高脚桌上的博山炉。里面的檀香换成了玫瑰香。

姬无镜皱了下眉,推开里间的门。

隔着一道山水图的落地屏风,隐约瞧见屏风后顾见骊坐在梳妆台前的身影,姬无镜一边绕过屏风往里走,一边问:“有什么要与我说去西番的”

姬无镜的话语戛然而止,讶然地望着顾见骊的背影。

顾见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的目光缓缓上移,从铜镜中去看立在她身后的姬无镜。可惜从她的角度瞧不见姬无镜的脸色,只瞧见他一袭红衣。顾见骊轻轻舒了口气,将手搭在梳妆台,缓缓站起转身,望向姬无镜,对上他的视线。

她问:“我这样穿好看吗”

她没有穿寻常的中原襦装,而是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的异域服饰。

低胸的小衣箍在柔软挺立的胸脯,细小珠串相缀的领口服帖地贴在雪脂胸口,锁骨展露,香软若隐若现,沟壑隐在淡紫色的衣料里。小衣不过半截,裹了雪软便没了,流苏轻盈地坠着,轻拂纤细的腰腹。裙腰亦低,搭在细细的腰下,似乎轻轻一扯就会扯下来。长裙曳地,薄薄的料子遮不住玉腿的纤细与莹白。脚上踩着一双珠串鞋子,一颗颗脚趾露在外面,小巧可爱。脚踝处松垮系了一条红绳,上面坠着两只小小的金铃,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发出细小又悦耳的声音。

她脸上不施粉黛,连唇脂亦卸去,肤如凝脂,莹白柔软,却在眉心描绘了朱红的花钿。鸦色云鬓垂落下来,温柔地搭在她的肩背。

姬无镜悬在胸腔里的一口气轻缓地舒出来,说:“好看。好看得快要了叔叔的命。”

他朝顾见骊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停下来,手掌搭在她的后腰,将人带进怀里。两个人紧密相贴,顾见骊细腰微微后仰,上身略拉开些距离。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姬无镜的胸口,仰起头来望向姬无镜,心里有些紧张。

姬无镜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恍惚发现不过一年多而已,他的小骊骊竟然不知不觉中又长高了一些。

“叔叔”

姬无镜耳朵痒了一下。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喊他。

“叔叔时常让我说好听的话,可你怎从来不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哄我”顾见骊声音是甜的,是软的,甚至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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