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 / 2)

  “来了。”雁洄直觉奇怪。

  春巫冷不丁停住,幽冷的声音响起,“你是雁家人?”

  *

  寮棚里没有床,都是直接铺凉席,硬邦邦地睡。

  雁洄没有认床的毛病,但身下硌得慌,她时不时翻身,难眠。

  “睡不着吗?”

  阿戊的询问和着脚步声,雁洄见他的身廓放低,盘坐在凉席旁。

  “阿戊,”雁洄调整个还算舒服的睡姿,低声说,“那个春巫,我不太放心。”

  “她答应了,就会为我们开启祭祀台。”

  “那开祭台前呢?”

  阿戊没出声。

  彼此心里都清楚,怕有变数。

  “阿戊,”雁洄又说,“你还记得今天在溪边,那位阿婆杀鱼……”

  “雁洄,该睡了。”阿戊知她聪明,已经猜想到五海瑶的处世章程,便打断谈话,抬手轻拍她肩部。

  雁洄蹭近阿戊,“嗯”了声,闭眼酝酿睡意。

  这瑶寨处处透着诡异,白日各种声音正常,夜里却安静得像处在瓮中,空间像被什么曲隔开了。

  心思放轻,雁洄渐渐进入梦乡。

  一夜好眠。

  雁洄睁眼的一瞬,瀑布的奔流声传入耳朵,紧接着是鸟叫虫鸣,再是村寨居民活动的动静。

  看清四周,都是赭色的木板。

  阿戊不在。

  雁洄起身走出寮棚,溪边聚着女人和孩童,男人们应该劳作去了。她走到溪边,掬起清凉的泉水洗脸,整理仪表。

  下游有人抓了一只鸡,提刀向鸡颈,手腕一收,鲜血喷涌。

  雁洄怔怔地看着那人处理好鸡毛,破腹拽出鸡喉管,满涨的一包稻谷未消化。

  昨天引路的妇人端来早餐,早餐有粟米和鸡汤。

  人都只吃粟米,待宰的鸡吃的却是稻谷。

  雁洄一点食欲也没有,但也干净地吃完。端碗下梯,阿戊不知道从哪走过来,接过碗拿去不远的寮棚放好。

  还没来得及问他去了哪儿,说等两天的春巫出现了,嘴角携笑,看人的眼神含着深深的探究,先前的傲慢几乎没有了。

  “雁家人,擅绘地下河,可寻溺亡者。”春巫用轻佻的语气念出这句话。

  见识过五海瑶的诡异,春巫道出雁洄的底细,雁洄也只是理所当然的平常。

  春巫见雁洄神态自若,声调扬起,“说起来,你与我一族也有渊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阿戊异常沉默,出神地凝望着溪流之上飞散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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