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5(1 / 2)

穆澜连忙合上眼,努力让呼吸声放缓放慢。

根本没听见脚步声,只是片刻后,锦被被掀开一角,冷风灌入,穆澜的身子不自禁打了个抖。

糟糕。

几乎同时,即便是在漆黑一片中,储绥也敏锐的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生死关头,每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让对方看出端倪。

储绥也满眼戒备,拉开被子的手定住,整个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穆澜闭着眼,半晌没听到动静,到底什么情况他又不敢睁眼去看,但是一个醒着的人,保持不了多久和睡梦中一样的状态,迟早露馅。

情急之下,穆澜低哼一声,随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储绥假装还在睡梦中的模样。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被发现。

然而等了良久,背后还是没传来动静,等了半晌,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将眼皮打开一道缝,想悄悄探看一眼。

岂料才微微睁开点,就看到一只修长的大手自他后颈处向前探出,在森森黑夜里,白的甚至有些透亮。

穆澜差点没被吓的心脏骤停,弹跳而起。

幸好理智先一步战胜恐惧,他努力咬紧后槽牙克制住想尖叫出声的冲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响动。

他只能在心里叫苦连天,刚才那一幕,不仅是对他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理上的摧残,差点把人直接送走,都省了千裘动手了。

穆澜闭着眼,屏住呼吸。

随后,冰凉的掌心落在了他纤细的脖颈上,认真感受下,能感受到抚在他脖颈处的,是手掌虎口的位置。

这莫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储绥真要杀人灭口,把他掐死?

但下一秒,储绥的手就自他的脖颈滑过,落至锁骨处,停留片刻,又向左移去,穿过衣衫,最终停留在左边肩后。

被储绥手指勾滑而过的皮肤上,起了一路的鸡皮疙瘩,穆澜也从最初的恐惧,逐渐演变为此刻的慌乱。

储绥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难道……不是吧。

穆澜震惊,他保证,原文里储绥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被迫入赘穆府后,每一次见到穆澜的神情除了恶心还是恶心,作者不厌其烦一遍遍写,不就是为了证明储绥对穆澜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那储绥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莫非是因为刚刚和千裘说的那番话,觉得反正他也离死不远了,不如在弄死他之前先爽利一番?

别太离谱了,怎么说储绥作为原文男主,走的都是重情重义,浩然正气的风格,做出这种事,人设不全崩了吗!

储绥将手轻轻贴在穆澜左后肩,一寸寸抚挲,似在探寻什么,而在这个过程中,穆澜早已脑补出n个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的画面。

说实话,穆澜的人设虽然不讨喜,但奈何生的好看啊,而且是那种明知他心思恶毒,但还是无法拒绝的好看。

然而,储绥的指尖只是在他后肩处停留了片刻,便原路返回,之后就拉上被子,在旁边躺下了。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问题又回到最开始,储绥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是虚张声势?又或者是鼓胀的小山包根本就是虚有其表?

总之,穆澜一晚上没睡着,困意一涌上来,脑海中就马上浮现出千裘一剑把他砍了的画面,困意瞬间全无了。

直到第二日早晨,听着储绥起床出门的声响,他才终于得以放下胸口怦怦直跳一晚上的心,补上一觉。

接下来几天,穆澜都躲的远远的,不仅绕着他走,数日都没再打过照面,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要他暖床了,宁愿塞几个汤婆子进去把自己围一圈,也不愿再体会那晚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储绥也很识趣的没出现在他面前,不过多半是因为派给他的活儿多了,没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前些日子刚下了一场大雪,连续下了三天,庭院、屋檐和台阶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层雪,昨日好不容易天气放晴,穆结善就吩咐下人将府里道路和屋檐上的雪都给铲了,不然融化了踩到的人得滑倒。

听南鸮回来说,储绥昨日里跟着去铲雪,晚些时候独自出去了一趟,去了镇头的那家药铺,买了些外敷的草药就回来了,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又碰上了郁府的青韶,不过这次双方都只是颔首示意了下,就匆匆离开了。

穆澜听罢,摆摆手:“下次他再出去,你不用跟着了。”

去哪里、做什么事,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想想都窒息,储绥身在穆家,这待遇不是囚徒却胜似囚徒

听闻自己不用再跟着,南鸮虽有疑惑,也只能应下,心里却在讶异少爷怎么突然就对储公子这般放心了。

不过更让穆澜没想到的是,和穆结善吃完晚饭,刚从前厅回来,就在暖阁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储绥。

本想着这几日怕触他眉头,刻意避着他,他倒是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穆少爷。”

难得储绥的语气里不见冷漠和轻慢,穆澜也不自觉地放下少许戒备,对他扬起个笑:“有事?”

储绥没有否认,而是从腰间取出一块白玉,玉质通透水灵,一看便是上等玉,上面还雕刻了花纹,精致又素雅。

他将白玉递到穆澜面前,开口道:“明日青松先生的琼浆宴上,请你替我把它交给郁三公子郁棉,有劳了。”

穆澜刚要接过玉佩的手猛地顿住。

他没听错吧。

储绥居然能这么泰然自若的让他帮忙转交玉佩,对方还是郁棉。

之前郁棉的生肌膏,今日储绥的白玉佩。这两人还真无所顾忌,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

那日郁棉那番话,他本以为是挑衅,全然没放在心上,可今日呢?储绥递上玉佩的动作和说话的语气,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此时的穆澜真的想奉劝一句:都收敛着点吧,别真当别人是傻子。

见穆澜伸出了手,又缩回去,储绥不解的出声:“穆澜?”

看着那枚白玉,穆澜最终还是没抬手去接,举步欲回暖阁,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幽幽启唇道:“明日琼浆宴你去吧,要给郁棉的东西你自己去给。”

说罢不再多发一言,走进暖阁,随即将门关上。

储绥手指慢慢合拢,将玉佩攥进手中,转身看向暖阁紧闭的房门,神情淡淡,似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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