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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扯呢么！

肯定是有一年级的学生假装不知道的报名投稿了。

到时候一定是第一时间要得把这些学生给弃了, 这不是给老师增加工作量么！

又是一周后，今年罗丁设计大赛的评审团们来开会了。

“这是我上周挑出来的一部分感觉不错的作品。”凯瑟琳顶着黑眼圈将分成两堆的设计图分别从她的左手边和右手边传递下去，“另一部分是我觉得没法通过预赛的，当然，我也许有忽略了明珠的可能，所以希望各位老师也能一起来看一看。”

凯瑟琳这话说得就谦虚了，在场的评审团里，除了另一位年纪稍大的萨曼莎，其他人压根就不是服装设计专业毕业的，也和时尚没有打过太多专业交道，甚至有的连一场时装秀都不曾去看过，能坐在这里，完全就是因为运气。

——谁能想象得到，罗丁设计大赛这么个严肃的比赛，除了固定会有至少两位设计专业的老师参与之外，其他评审都是老师们通过抓阄这么个不严肃的方式决定的呢？

因此对于凯瑟琳的话，大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没什么意见的。

戴着老花眼镜的萨曼莎老师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还有几年就要退休，她是一家女装品牌的特约顾问，对于时尚设计远比那些凑热闹的老师们了解和专业得多，她端正地坐着，一张一张地翻阅着那些被凯瑟琳淘汰出来的作品，没一会儿，她的手边也堆成了两摞。

凯瑟琳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老师们你飞我一个眼神，我向你动动嘴巴，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位又要撕逼了。

说也奇怪，萨曼莎的性子其实是有些老好人的，在学校工作这么多年，几乎人人提到她都要竖一竖大拇指，实在是萨曼莎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但这种情况在凯瑟琳进入学校后改变了，萨曼莎似乎特别看不惯凯瑟琳，有一次更是直接站在凯瑟琳面前，指责她不配来当一个老师，让她来教书实在是误人子弟，按理说，被人当着面骂个狗血淋头，不管是谁都得暴跳而起了，偏偏凯瑟琳总是一副理亏的样子，让大家不由怀疑这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故事。

萨曼莎翻阅完了那一叠被凯瑟琳淘汰的图纸后，又拿过那一叠被凯瑟琳认定可以通过预赛的图纸，这回，她看得比先前更仔细了。

老师们交头接耳地八卦了一会，渐渐也没说话了。

凯瑟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萨曼莎不紧不慢地看着，认真得仿佛试图看清每一笔每一画。

出乎意料的，这一堆设计图里，她没有再分出两叠来。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了先前那些本该被淘汰的图纸上。

凯瑟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

萨曼莎摘下眼镜，锐利的眼神直射凯瑟琳，“这几张图，我觉得还不错，为什么要淘汰？”

凯瑟琳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接过了那几张图，“537号，我觉得它和384号存在抄袭的嫌疑，所以将两张都排除了，477号在设计图上使用了德国军旗图案，我认为不太合适，362号、338号、249号、242号存在同样的问题，那就是设计理念与主题不相符，她们或许根本就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196号——”

“196号为什么要淘汰？”萨曼莎追问，“还有133、101、87、43号，这几张又是因为什么？这几张图我看不出有什么理念冲突、抄袭或者和纳粹有关的地方，为什么要淘汰？”

“因为她们是一年级的学生，”凯瑟琳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尴尬，“一年级的学生是不可以参赛的。”

“一年级的学生？”萨曼莎冷着眼，略有些松弛的面部肌肉绷得有点紧，“这个艾琳·普林斯，也是一年级的学生？”

“难道不是吗？”凯瑟琳不知道萨曼莎为什么会单独拎出这个人来，艾琳·普林斯的名字她当然知道，整个罗丁女校没有老师不知道她吧？六岁就上了中学，以第一名的笔试成绩进入罗丁，学校有史以来最小的学生，她当然知道了！

但艾琳·普林斯本来就是一年级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她的设计图的确画得很完美，不管是设计理念还是色彩运用都很到位，可她年纪不达标是事实吧？为什么萨曼莎要单独提起她？

萨曼莎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凯瑟琳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自己最为狼狈的那一夜，当时，萨曼莎也是这样看着她，带着说不出的失望。

现在，她又在萨曼莎眼里见到了同样的情绪。

凯瑟琳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失望吗？

失望……是很正常的吧。

曾经，她对自己也很失望。

但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艾琳·普林斯跳级了，你不知道吗？”坐在凯瑟琳隔壁的老师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之前参加了跳级考试，现在是三年级的学生了。”

凯瑟琳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艾琳·普林斯跳级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