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妃疯了1(2 / 2)

而慌乱之中,魏迟在枕旁看到一把匕首,就在她的左手边。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又是魂穿,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吧?

这么想着,魏迟拔出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就要往脖子上抹。

“……小姐!”见魏迟这般动作,蝉衣瞬间吓出哭腔,不再淡定,“小姐你不要伤害自己啊!”

魏迟的手被蝉衣拉住。

蝉衣跪在地上哭泣,话语中带着祈求:“小姐,蝉衣只有你了,你不要寻短见啊,我们今天就能看见老爷和夫人了,幺小姐也会来宴会的……”

魏迟紧紧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出声。

可那又不是她的家人!

她虽不爱读史,但高中时也是学文的,关于古代,她没有任何美好的幻想,她一点也不想到封建王朝中生活,不想参与皇宫中那些丢弃伦理道德的争斗。

魏迟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蝉衣嘤嘤呜呜的哭着祈求,但魏迟完全不理,没一会,她将蝉衣推开,刀锋转向手腕。刀刃快要划上皮肤的时候,蝉衣着急扑上来,又抓住了她的手,于是刀身一偏,划到了小臂上。

蝉衣顾不上礼节了,半个身子都趴在床上,紧紧抱着魏迟,头靠在魏迟胸口。蝉衣哭着打感情牌:“小姐你不是还说要陪蝉衣一辈子的吗?你出了事,蝉衣在东宫该怎么办?”

魏迟一顿。

蝉衣应是她的贴身丫鬟。

若主子没了,贴身丫鬟多半会被收作妾室。

……可、可她也是无辜的,她本来有很幸福的生活的……结果只是睡了一觉,就让一切破灭。

魏迟觉得自己快疯了,心里有一千一万种想法,全都不受她的控制。

她迫切的想回家,可冷静过后,又觉得不能随意对这具身体做什么,毕竟是别人的身体。

那留在这里?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姓名、性格,又或是身世和处境……这些种种,都是一团迷雾。

魏迟久久没有再动作,脸上还挂着泪水,而这场心理斗争,在蝉衣凄惨的哭声中,渐渐被“安心留下来”占了上风。

事情已经这样了,似乎只能接受。

可离开熟悉的环境,难免心中郁结。

魏迟发泄般将匕首扔了出去,匕首打在一个木架上,发出极大声响。然后她扒开趴在自己身上的蝉衣,抱膝缩在床头一角,整个身体都在被子里裹着,只有白花花的手臂露在外面。

蝉衣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道:“奴婢去禀告太子,给您请太医来。”

魏迟郁闷至极,只声音沙哑回了两个字:“随便。”

床头那一半纱帘是落下的,遮住了阳光和魏迟的视线,魏迟只是垂眸郁郁,回完那两个字便什么也不管。

门开开合合,魏迟能听到外面人的谈话内容。

“孤方才听见有什么声……你、你突然跪下是做什么?”

“殿下,是太子妃让匕首划破了手臂,奴婢没保护好太子妃,特来请罚。”

“……南星,你去找太医来,顺便跟父皇说一声,就说有事耽搁,晚些去找他们。切记不要将太子妃受伤的事说出去了,不然母后会着急。”

片刻后,那位太子才再次说话,似是在对蝉衣说:“你起来,孤不罚你。去看看太子妃吧。”

一番对话完,魏迟听见脚步声,而后是两道人影缓缓走近。

魏迟下意识抬眸。

恰巧这时,床头的半边纱帘被人掀开。

光亮刺眼,她的眼睛被照得闭了一下,适应一会后才再次睁开,循着光看过去。

于是便看见少年身着杏黄色大袖衫,背着光亮,长身而立。衣裳上是四龙纹,黑发束于头顶,金色发冠罩之,横插金簪,看起来很是矜贵。

两人对视,少年顿了顿,片刻后才轻声唤她:“太子妃。”

魏迟还没有完全适应,慌忙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脑子一打结,回了句:“在。”

太子一时愣住,再回过神来,对于这个回答只回以一声笑。随后,他侧身将纱帘卷起,拿床柱上的绳子缠上。

少年背后的光亮太强,魏迟看不太清对方的脸,便顺着动作看向那双手。

骨节分明,纤长白皙,看起来,看起来……很好摸。

这么想着,魏迟也这么做了。

不自觉间,她已经将身子凑近,在太子惊疑的目光中将那带着模糊金边的手抓住。

“太子……?”魏迟再次抬眸,这次靠近了些,终于能看见太子面容。

太子形貌昳丽,体态端方,眸中没有任何杂质,近乎透明,一看就能看到底。

此时,魏迟看见了对自己的担心。

距离近了,太子也突然看见她眼睫上的泪珠,顿时无措:“你不要哭啊。”

此刻的魏迟经不住安慰,哪怕只是短短的五个字。她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嘴巴一瘪,就在太子那一句“不要哭”之后,毫不克制地哭了出来。

太子慌忙道:“孤说错话了吗……你是不是伤口疼?太医很快就来了,不用担心。”

太子的声音清亮,比春风还要柔和。

一听到这恰好抚慰心灵的声音,魏迟更加止不住眼泪,一时忘记了上身只有肚兜,起身就抱住太子的腰大哭发泄,好在手臂的伤口在外侧,没有把血沾到太子衣袍上。

她也不知道这个动作出于什么心理。

哪怕是之后清醒了再次想起,也不知道。

或许,美丽的事物真有慰藉心灵的能力吧,又或许只是单纯的需要发泄情绪。

而太子便只看到这位一直与他不合的太子妃忽然撞到他的身上,被子落下——身上与因常年习武而带些茧的手不同,是微微凸出的锁骨,也是光洁滑嫩的背脊,青绿横亘其上,如同未抵达的山巅,皆是从未见过的景色。

太子的眼神只停留一瞬,立马抬头不再多看,抬手将宽大的袖袍笼罩在这副身躯之上,怕对方掉下床去,还缓缓往床边挪了几步。

他无奈:“太子妃,你先把衣服穿上……”

但魏迟此时除了自己的哭声,什么都听不进,还没从悲伤中缓过神来。

于是太子望向蝉衣。

蝉衣本就紧张得不行,此时接收到太子的眼神,立马动身去翻找消失的里衣,可她几乎把床上都翻遍了,横架的木杆上也都翻遍,却是怎么都没找到。

就在懊恼之时,太子唤了她一声。

蝉衣回头,顺着太子指引的眼神望向书桌,便看见,里衣正挂在书桌边缘,看起来极像是做了什么暧昧行径才落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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