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折磨28(2 / 2)

“团子?”即墨白蹲下身来,喊着这个童年时的称呼“哥哥这不是来了吗?”即墨白和小包子平视,声音带了些哽咽“你看,哥哥这不是来了吗?走,我们一起去玩。”

“才不要,”小包子做了个鬼脸,肉肉的小脸扭向一边,“哥哥就是个大骗子,你说过的话好多都不算数,我才不相信你。”说完,小包子就想从即墨白腋下跑走“才不要坏蛋哥哥,哼。”

小包子就想跑,不料,他的腿还没即墨白的胳膊长,他跑出去几步,即墨白只是伸个手,就把小屁孩抓住,拉进怀里“不会再骗你了,哥哥保证,哥哥保证!”

“滴滴!——”

路边车鸣,那里传来的声音?即墨白只感到手臂一轻,怀里的小包子,在他抬头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如同蒸汽一般,消失不见。

“啊!——”他大叫一声,周围的景物变了,变成刚刚的是场景。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双腿处穿来阵阵暖意,他在一辆车上?

见他发出声音,前面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司机送了口气,“小朋友,你没事吧?我刚才看你倒在路边,喊了你半天都没反应,脸都发紫了,我怕你出事,就把你带到车上来了。”

副座位上一个慈祥的妇女递了个保温杯给即墨白,“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即墨白乖乖接过保温杯,冒出的蒸汽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明明,怀里的温度是那么真实,他们的对话也都是真的,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了?

年过完后,上来就可以看到教导处那儿写着大大的“高考倒计时”五个字。

高三了,学习压力很重,即墨白报了住宿。日复一日地五件事:上课,吃饭,写卷子,上厕所,睡觉,枯燥无比,无聊乏味。和他同阶段的很多人都受不了,犯了禁令,一些人知错就改,一些人忍无可忍,终止了自己的学业,提前走进社会。哀声叹气,一片乌云笼罩在这个高三班,他们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说,你考不上一个重点大学,你就完了,你不要像某某人一样,去考个职高,考个大专,丢人现眼以后让他们怎么在别的亲朋好友面前抬头?

国内很多大学生不想努力,为什么?因为国内很多普通人,他们吃了差不多18年或者更久的苦,大学,一个好的大学对国内普通大学生意味着什么?

快乐,轻松,名誉,羡慕,嫉妒,阿谀,讨好,光明的前途,或许是锦衣玉食的将来。

收获的季节到了,之前的汗水已经换取可能一辈子的享受。

如果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前景在你面前,而且那也不是缥缈的。

谁又愿意再去累死累活地努力呢?

父母把自己的“我认为”强加在自己的后代身上,他们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我养你这么大,你帮我实现我的期望,很好,不是吗?

好奇怪哦,明明他们自己也没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为什么总是要强调这么几句话?如果你是出于以上的目的,所谓面子,所谓想向别人去炫耀自己的孩子多么厉害,那请你自己先努点力,把自己累死也好,累吐血也罢,毕竟,把他打造成你面子的工具,对他来说可不太公平。

那些好为人师的父母恨铁不成钢的时候,怕是忘了,是谁?养育出我们这么,让他们自己失望的一代。

即墨白就看到过,身旁的一个人,开始还是面带笑容,和别人谈笑风声,可后来呢?不知道什么原因,整天睡觉,像那个女孩儿一样,一天只说几个字,后来莫名其妙地暴躁在学校里闹,他的家长一来,见他的孩子像个疯子一样,直接两耳光甩到他脸上,那个人安静后,他的父母就走了,他们以为这只是孩子无聊,没想太多,直到下次再见,父母来老师这里询问情况,孩子不受控制地低声抽泣才知道事情的不简单,周围人的目光传来,他们连拖带拽地把人带走。

从那以后,即墨白再也没见到人,听些八卦的说是人不正常。

人太累了,不得不休学,要静养。

即墨白把牙咬碎,往肚子里吞。他的桌子上只有两本书——一本英语,一本生物。早餐一个包子下来,就开始记英语,背,默,抄。中午,一顿饭或者跑到小店一袋饺子或一个面包,便赶路边狼吞虎咽。回到教室,又是一个漫长的午休奋斗。四节晚自习,250分钟,他就没有离开过他的位置,写,算,默,抄,记,一刻钟也不敢停下。一天下来,他的手指不堪重负,麻木,发抖,即使大脑下了死命令,要它继续,可怎么也不肯在多愿意再多动动,没办法,他只好用橡皮筋将两根手指绑在一起,麻痹手指下的神经,逼迫它们强行运作。

一天中真正可以缓口气的,是洗去一身疲惫,躺在床上的那短短几分钟,寝室里还亮得像白天,所有人都自备一个小灯,沙沙的翻书声时不时响起。

学校鼓励这种行为,因为他们的宗旨是:要让每个想考上好大学的毕业生努力,不能放弃每个人。

差生和那些被称为“不正常”“意志不坚定”的人都已经被领回去,只剩他们这些人,除了即墨白还有着些意识外,像具具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僵硬。他们那张还青涩的脸上缺少了活力,像潭死水,像沼泽,经不起多大风浪。麻木了,被折腾到只剩一种观念:我考不上一个好点的大学,我愧对父母,愧对师长的付出,愧对自己12年的寒窗苦读,愧对自己的未来。

即使在这种压力下,他们什么也不可以说些什么垂头丧气的话。为什么要说?因为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辛苦,所有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寒门弟子,忍过去,就这么几天就可以了,说不定可以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光宗耀祖呢?

即墨白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给自己做了多少遍心理暗示,才勉强使大脑放松下来。

精神压力远比身体的疲惫要大得多,他很快就要成年了,可是头上就已经掺杂了许多细细白发,他是男生,头发短,出去很少有人会猜到他的真实年龄,很多人都以为他至少25或者30岁以前——不过他还算是好的,他至少还没被猜到不惑之年,有些女孩儿出去,憔悴到让人不敢直视。

没有什么比高考更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他的指腹被磨出一道道茧子,一写字就会疼痛得厉害,但那又如何?他听着广播里那个像是在鼓励的声音,暗想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已经黔驴技穷,唯有孤注一掷!以现在的条件,他没有什么办法去想些别的。

半年后,走出考场,五颜六色的衣服带着光彩夺目的梦想涌向门口,他们的家长,朋友,还有记者都在门外等待已久,全都一拥而上,恭喜的恭喜,祝福的祝福,采访的采访,许多人,他们的眼中带着泪水,男生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淡定地接受记者的问题,忽略掉他眼底的黑色,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一些女生则抱头躲进亲人的怀里痛哭流涕,释放着积淀已久的压力。

三个月后出成绩,愿这些人,在那时可以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

对不起各位,写后面的时候我有些破防,有些写不下去,缓了一会儿才继续写的,文笔不好,别计较。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