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55(1 / 2)

他翻身上马,轻叱青骓走几步,等李鉴步步上观远台。远处号角长鸣,他打马冲入原野之中,过青草黄沙,身后将士尽持甲,引刀相向,演练招式。此间顿时喊杀声一片,近乎沸了艳阳,卷来狂飙。

李鉴在他身后望过去。风贴着耳鬓掠过,万物清明,金戈入耳,他恍惚间望见大豫的江河,又于千百甲胄之间独见孟观火。

黑胡袍,怒青骓。

万人如海,有君立潮头。

不仅是孟汀。大豫的疆界多辽远,就出过多少良将勇士,勒石燕然,封狼居胥。塞草绯红时,胡骑一踏,便是功成万古枯。西羌百年未踏出河西一步,越族三世功败株洲,尽是信臣精卒陈利兵,守得宇内安宁。

如此,山岳向上,是绝不会动摇的。

演武一直到日央。帐前鸣金收兵,南大营的禁军集于观远台之下,向他山呼万岁。风转寒了,他没有再留在台上,披着郎官拿来的大氅,回身向平地上走去,眼角挂了天际初显的霞光。

“臣扶陛下上车架。”

孟汀滚鞍下来,身后众人皆行礼。他长靴侧沾了草末,向李鉴走过来时,身上带了点平野上长风中特有的腥气。

李鉴此时才觉察他有些异样。

可这觉察得有点太晚了。他跨进车厢时没防备,后颈被人握住。孟汀直接欺身进来,随手锁了门,逼着李鉴转过脸来看他。

昏昏之间,李鉴先吻了他的下巴,道:“我要回宫里,你再等几日。我晓得你不高兴,那些老东西都暗中为难你。”

他抵着孟汀的额头,道:“我家侯爷哪里会怕他们,是吧?”

他自持,游刃有余,自认言语间几乎透着骄纵与自以为是,仅仅是因为吃透了孟汀不会违背他。他深知如此危险而不明智,但因为对面是此人,所以他安心。

孟汀捧着他的双颊,默了一阵,追吻过去。他吻得又急又重,李鉴几乎喘不上气,作势要推他,没想到孟汀似乎当了真,将他手腕钳住,他猝不及防地被撞到壁上。

“孟观火!”他吃痛,不敢高声骂,又挣脱不开,任凭身前人咬到颈侧,声音都打颤,“我马上必须走,你别胡来。”

“若我就要胡来呢,你带我回长安吗?”

李鉴呼吸一滞,干涩地道:“不行。”

他闭了眼,感到孟汀放开了他的腕子。他的衣衫被压得有些乱,神思还未回笼,孟汀已朝他一拜,将大氅推到他怀中,回身下车了。

李鉴垂眼,看向手腕上的红痕。方才憋得狠了,他眼眶酸胀,此时忽有迟泪砸落痕间。

哪里能褪色,又不是朱砂。

第36章 风满第三十五

许鹤山是到五月中旬才踏上长安原的。

他们经过直隶,过冀州,遇上了流民与紧追其后的饥荒瘟疫。好在这灾祸并未扩散,行省上的长官也将此按了下去,未向长安通报。 “我要写信给小师叔。”李群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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