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混珠_分节阅读_第16节(2 / 2)

  他如此乖顺,傅至景却不依不饶地道:“你与刘翊阳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本就是你行为不端,今日幸而看见的是我几人,可若是被五殿下他们撞见呢,不知道会不会又借此大作文章?”

  孟渔再一次辩驳,“可我与表哥真是在角抵。”

  “是与不是重要吗?”傅至景大掌贴住孟渔的脸,“你扪心自问,角抵需要抱着滚成一团?”

  他看得清清楚楚,刘翊阳的手握在孟渔的腰杆上,将那块的衣料抓出深深的褶皱,孟渔却全然不察,甚至还嬉笑着骑在刘翊阳身上。

  不堪入目。

  傅至景磨了磨后槽牙才止住更多难听话从嘴里蹦出来,他松开掌下之人,孟渔却急忙忙地扑上来重新抱住他,明明委屈得眼尾都在发红却放软了语气讨好,“我知错,下次不会了。”

  傅至景停下起身的动作,任由孟渔胡乱亲他的脸,不为所动,孟渔显然有些着急,瞪着水润的圆眼,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

  听张敬说,孟渔是在一家破落的妓院里买来的弃婴。

  他的母亲是个年老色衰的娼妓,生下了他没多久就撒手人寰,老鸨原想趁夜深人静秘密将他溺死,是张敬去得凑巧才保住他一条命。

  一两银子就是孟渔全部的价格。

  如果没有傅至景,孟渔在二十多年前的冬夜就该死在寒潭里,又或者幸运地长大,也干起跟他母亲一样的行当。

  傅至景迫使他仰起脸,烛光里,孟渔肤色白润细腻,羊脂玉似的温润,不禁阴沉沉地想,老鸨真是有眼无珠,这张脸长得实在太好,挂牌绝不止一两的价钱,说不定养成后会有不少恩客一掷千金。

  然后呢,一辈子辗转卖笑,等傅至景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的时候,早糜烂在了肮脏的铜臭堆酒肉气里,哪还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当一时锦衣玉食的九殿下?

  想法太下流,连傅至景自己都皱起了眉,可他依旧无法阻止用最坏的结果去揣测孟渔原先可能的悲惨命运,一时之间气息微微紊乱。

  孟渔感受到若隐若现却不知缘由的怒意,懵懵地想去摸傅至景的脸,手却被攥住。

  “怎么弄的?”

  顺着傅至景的视线看去,孟渔靠近大拇指的掌心有刮蹭的痕迹,红通通的,蹭出了几条裂开的小口子。

  今夜孟渔见了不少人,唯独傅至景开口询问这块不明显的伤,也许角抵时刘翊阳也发现了,只是少将军在战场上见过太多血,所以不把这一点小伤看在眼里。

  孟渔缩了下手想藏起来,傅至景抓得牢固,“说话。”

  他这才讷声地将见过蒋文凌的事情交代了一遍,隐去些不必要的细节,“被他推倒时蹭了下……”

  “为何现在才说?

  “你一直在问我表哥的事情,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傅至景不悦地拿修得圆润的指甲刮弄伤口,见孟渔疼得五官揪起,竟低下头亲吻住。

  孟渔唔的一声,缓缓躺回软榻,他察觉到傅至景似乎没那么气恼了,含糊地问:“我能睡在这里吗?”

  傅至景擦去他唇角的水色,望着他眼底浓浓的依赖,故意道:“你留下来做什么?”

  孟渔害羞地抓着温厚的掌心,声若蚊语,“可以……”

  傅至景轻笑一声,一点也不留恋地坐起身,掌心也随之溜走,低声说:“今夜我没兴致,九殿下请走吧。”

  孟渔脸上的红晕顿时烟消云散,浑身针扎似的躺在榻上,他如此主动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难堪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撒了好一会儿娇,傅至景才状若勉勉强强顺了他的意。

  做错了事有惩罚,做对了却没有奖赏。

  半个多时辰后,等孟渔得到解脱时,傅至景却以人多眼杂为由让他回自己的营帐。

  孟渔全然被戏弄了,可回顾全程,傅至景都没有答应他只要他同意了就让他留下。

  他万分委屈,拖着两条腿失落地站在门帘等禁军换岗,等了半天没等来一句挽留,不得不失落地离开。

  他走不了太快,只好假意边走边欣赏月色缓缓地往自己的营帐挪步。

  身后有脚步声,孟渔犹如惊弓之鸟般回头,见到刘翊阳正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孟渔想起刘翊阳受舅舅之托护他周全,等人走到他跟前来,强行压下慌乱,“你做什么?”

  刘翊阳绕着他看了两圈,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道:“你在傅至景的营帐里待了半个时辰两炷香。”

  孟渔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我与他有要事商量,与你何干?”

  刘翊阳似乎也懒得理他的事情,又上下将他打量了一回,才抱臂道:“走快些,我要歇息了。”

  “你不必跟着我。”孟渔咬唇,“回去后舅舅问起来我会替你说好话的。”

  他走得实在是慢,刘翊阳不接腔,反倒嗤笑,“软脚虾。”

  孟渔本就难受,不愿意与他多说,忍着不适强行加快脚步,等进了营帐才长吁一口气。

  他觉得累,也觉得冷。

  离开时,他这样问傅至景,“你可不可以不要和阿丽雅走得太近?”

  傅至景不止一次这般要求他,他每回都一口应下,可方才傅至景却连搪塞都不曾,沉吟半晌回道:“此事非我能做主。”

  到底是做不了主还是有意为之呢?

  孟渔想不明白,一把将自己摔在软榻上,翻了个身躲进被褥里,咬牙忍住了滚到眼睛里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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