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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行为叫什么?见不得她好,非要在她身上找个输赢才行,如果不能毁掉看似如此脆弱却并不能又她掌控的她,那这辈子便也不能证明他是成功的。

赵士荣是个商人,他自然不会放过逐利的本性。

果不其然,赵士荣点头应下:“可以。”

“郑导的下一部作品马上就要开机,就在下个月。”盛嘉宜适时出声提醒。

还没等赵士荣开口,宋元就已经出声打断:”那就这个月拍完,拍一部电影哪用得着那么久。”

“我......”

“嘉宜。”赵士荣安抚地拍了拍盛嘉宜的手背,“宋少既然先表现出诚意,你就不要再任性。”

“好啊。”盛嘉宜站起来,“我不任性,既然三叔要我拍,那我就拍。”

“听盛小姐的话,自己是不乐意的。”宋元冷笑着放下酒杯,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盛嘉宜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他们目光相对,宋元看着她的瞳孔不由自主一晃神。

这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和前几个月又不太一样,那抹湿润的雾气淡了一些,变得澄澈清明起来,他好像在看一面镜子,穿过她,洞穿自己。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像是什么也没改变。

这一踌躇,就让宋元改了主意。

“今天还早。”他眯眼看了眼外头,“政务司司长约我到深水湾打场高尔夫,不如盛小姐和我同去?”

“您这种局,我还是不参与好,毕竟我只是个,演员。”盛嘉宜冷声道。

“演员不是更需要参与这种场合?”宋元将目光转向赵士荣,“赵老板,你说对不对。”

他是看准了盛嘉宜在这里会听赵士荣的话,盛嘉宜有些生气,但也知道赵士荣不会在这种事上帮她什么,甚至巴不得她多去混迹些高端的社交场合,拿出头牌女星的气势来。

“嘉宜当然会去。”赵士荣掸了掸烟灰,赵启成自然地将雪茄接过来,剪掉燃着火星的那一段,放进旁边仆欧捧着的木头盒子里。

“嘉宜。”

“知道了。”盛嘉宜没好气道。

宋元忍不住笑了起来。

盛嘉宜这样明明不喜欢却要强撑着接受的样子,让他感到极为舒心,他也难得从中窥见了盛嘉宜的一些软肋——她对于提携了她的人,总会有着比旁人更多的妥协。

赵士荣不过是帮了她一点,这种帮助还建立在更大的利益互换的基础上,却依然可以打动她。

“走吧,盛小姐。”他站起来,招呼盛嘉宜。

盛嘉宜瞥了他一眼:“去哪?”

“去打高尔夫。”

“我自己开了车,宋少。”盛嘉宜皮笑肉不笑,“您还是不要和我同车出行,以免拍到什么照片,到时候说不清楚,您说对吧。”

“能跟盛小姐传绯闻,不是满香江豪门富少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看何先生现在也没有跟谢女士复合就知道了,别人都说他对你念念不忘......”

“何先生和谢女士有情人没有终成眷属的事情都要怪到我头上来了吗?干脆说我是红颜祸水,插足身边每个男人的婚姻好了。”

“盛小姐当然有红颜祸水的资本。”宋元叹道,“只是没有那个心,要是有,咱们两个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是不是?”

“我要是有那个心。”盛嘉宜看着他,慢悠悠道,“恐怕,也就看不上宋少您了。”

从中环到南区,要越过一座山头。

密林间一座座楼宇拔地而起,地基卡在接近四十五度倾斜的坡面上,陡峭惊人,叫人观之颇有些心惊胆战。

等翻过山顶,景色又随之一变,海浪的窸窣声穿透玻璃窗传入车内,隔着路边林木枝干,红色土坡如波浪般起伏,蔚蓝的海岸线若影若现。

路边不时立了几块精致的褐色木牌,用漂亮的英文字体写上道路名称和宅邸地址,悬崖之侧、灌木之后,隐匿着一栋栋洋楼别墅,黄瓦泥面,半拱门廊道,马蹄型落地玻璃窗,十分精致。

Repulse Bay(浅水湾)一带自香港开埠以来就是顶级富人区,浅水湾大饭店更是闻名海外,不过近些年来游客繁杂,海滩上熙熙攘攘犹如菜市场,且浅水湾没办法建大型独栋别墅,富豪大多搬至更加隐匿一些的石澳及深水湾一代居住。

香江的有钱人喜欢学英国人骑马、打高尔夫、喝下午茶,这座岛屿也不大,实在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供他们消遣,深水湾的高尔夫球场就成了达官显贵最爱去娱乐的地方。深水湾高尔夫球场是9洞球场,9洞行政球场要小于标准的18洞球场,因此打一次用不了太久,山顶港英政府官员最爱早上来这里练习身手,等玩到了上午太阳当空,再乘车前往官邸办公,既不耽误工作,也能好好谈一谈生意。

在香江,任何事都是门生意。

盛嘉宜是不怎么玩这种商务多于娱乐的运动,只会打七号杆,打得也不怎么样,知道宋元没安好心,于是呆在自己的车里,并不想下去。直到仆欧过来敲她的玻璃窗,催她:“盛小姐,宋先生请你赶紧过去。”

盛嘉宜仍是慢悠悠:“知道了。”

这才下车。

她不紧不慢地转悠到草地上时,才发现来了不少人,里头竟然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嘉宜。”财政司的黄司长站在白色遮阳篷下,笑眯眯和盛嘉宜打了声招呼,“多年不见,过去你还像个学生,现在倒是没有学生气了,仍是一样的年轻漂亮,但比过去更加光彩照人了。”

盛嘉宜从前见习所在的外汇基金管理局隶属于财政司金融事物科,长官梁局长是财政司的副司长,她和黄定权之间见面次数不少。

再见自己从前的顶头上司,盛嘉宜也只是淡淡一笑,点头道:“长官。”

黄定权主动上前到她身边,将她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如今外汇基金管理局正准备改组为金融管理局,你现在过的也很好,但是如果当初选择不走,其实也不会太差,依然有一份更好的前程等着你,而不是......”

他止住话,盛嘉宜微微一侧,感受到男人站在她的身后。

“黄司长。”

“宋少。”黄定权哈哈大笑起来,“难得见你最近常往香江跑,怎么,最近澳城生意不好做?要来香江投资?”

“澳城的生意说来说去,就那几样。”宋元靠着盛嘉宜站,俨然显出两人十分亲密的样子,“不比香港写字楼每月每平方米租金接近八十三美金,全世界城市里能排进前五,利益丰厚得可怕,您说对不对?宋某倒是想在香江有生意做,但这不得靠黄司长您的帮助。”

“香江人多地少,还有一大片地皮都是山地陡坡没有办法开发,所以房价地价居高不下,这是市场决定的结果。”黄司长的回答滴水不漏,“宋少既然觉得香江地产兴荣,为什么不多投资一些钱在地产行业上面?说到写字楼,从前汇港集团的徐家手里有的是地和楼,听说前阵子徐少返港,一时之间是引得人心浮动,宋少怎么不考虑考虑这条路?”

盛嘉宜不动声色地看了黄定权一眼,却正好与黄定权视线相对,对方嘴角挂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当是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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