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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会不愿?他一直心甘情愿。

  “好,阿泱,等阿涣登了基,我们去江南。”薛靖强忍住泪水,低头吻着林泱的眉鬓,“会有那一天。”

  林涣纵马立在宫门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记得上次看到这座门的的时候,他换上宫人的服饰,跟着乳娘偷偷混出宫,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关口,他却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母后正在未央宫点火,知道北门皇兄在代替他送死,他们不惜以死亡来换取他的平安无事,而他此后唯一的目标,就是光明正大地走进这扇门。

  朱门被人徐徐推开,他面前,薛靖坐在帝辇之上,披的却是一件玄衣。他看向他,眼神有一瞬的怔忪:“上来。”

  他不为所动,薛靖低叹一声,下来亲自扶他上辇。

  “主子,殿下要来了。”

  清乾殿,锦瑟跪在林泱身前,低低道,林泱不住咳着,好容易缓些了,才低低笑道:“阿涣要来了,我却只能这样见他。”

  他穿着一件绣着五爪蟠龙的湖蓝长衣,长发用玉冠束起,只是脸色灰败太过,拿千年人参提了气,也掩不住入了膏肓的病气。

  他在清乾殿中被囚禁了三年,开始三天两头寻死宣召太医,后来不寻死了,也不再在意周遭,终日只穿着寝衣,薛靖说他,他便冷笑,言以色事人,要仪容何用?

  他从前是一国太子,要继承大位的人,他的名姓便是这世间最尊贵不过的字眼,又是为了什么,甘愿雌伏于人?

  门外传来通报的声响,锦瑟慌忙对林泱道:“主子,来了。”

  门口站着两个人,薛靖和一个一身戎甲、英姿勃发的少年人。林涣见到他,几乎完全遏制不住强烈的情感,扑到林泱身前霍然一拜:“皇兄!”

  林泱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他听到声音,艰难想看清来人的样子。

  那是阿涣。他的小弟弟。

  谢府与南康王府其实相隔不远,只谢晖同裴衍十年不来往,他们也不得相见。而如今终于相见,也离诀别不远。

  “阿涣......”林泱低低道,他像是想再多说什么,喉头却又涌上一阵腥甜,薛靖连忙上前扶住他,林涣目眦欲裂,大吼道:“你放开他!”

  他知道朝野之上如何说他的哥哥,佞幸之身、以色事人......可他哥哥,他若不是逼不得已,又怎会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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