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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述间,原本披在身上的毛毯渐渐下滑,甚至因为坐姿不算端正,连一侧肩带亦有滑落趋势。

  她大概是真的没睡醒,浑然不觉在这个时间用这种眼神看着一个刚喝过酒的男人有哪里不妥。

  顶灯昏暗,梁世桢眸光微沉,居高临下看她。

  全蓁此刻有些迟钝,丝毫没感知到危险,她甚至微咬一下唇,仰头,有些迷茫地问,“梁先生,请问我今晚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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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 所有人皆已入睡,周遭静得不像话,全蓁后知后觉嗅到一丝酒液的气息。

  微凉月光透过落地窗铺洒, 将梁世桢的面容衬得愈发冷峻。

  但冷峻之下,他的眼眸并不似往日那般漠然,多了些玩世不恭, 少了点锋锐与冷淡。

  气氛在此时变得微妙。

  短暂沉默将这份微妙无限放大。

  片刻, 梁世桢转身, 去冰箱那给自己拿了瓶水。

  冰箱一霎打开, 微弱光线自里面传出,他那面容便无端显得孤寂。

  转身倚在中岛台边缘将瓶盖拧开, 仰头喝水。

  这间别墅整体色调偏暗, 灯光为感应式, 梁世桢所过之处渐次亮起一盏盏柔和的照明灯, 像黑夜的眼睛,又像是天边闪烁的星辰。

  星辰之上, 他将衣袖挽起,一手撑在暗灰色大理石台面上, 指骨分明, 脉络清晰, 一手抬起,嶙峋腕骨上戴着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银色腕表。

  梁世桢慢条斯理喝过几口水, 将瓶子搁在中岛台,他扫眼全蓁, 抬脚往楼梯走。

  行至两步, 发觉身后并无人跟上来,他才停下脚步, 转身看过去。

  全蓁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一眼是叫她过来的意思,她赶忙将毯子拿开,胡乱叠了两下。

  之前为不搅扰她人,全蓁没穿拖鞋,赤足下的楼,别墅温度低,脚掌骤然落地,难免有点凉,她禁不住蜷了蜷脚趾。

  地面亮起几盏幽暗的光,如无声拉开的帷幕。

  梁世桢微微蹙眉,“郑姨没给你拿鞋?”

  “不是。”全蓁看着他,淡声解释,“是我怕吵醒别人,自己没穿。”

  这话说完,空气安静一秒。

  大概是觉得她这行为实在不可理喻,梁世桢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他气场太强,看过来时会有种被审视的错觉。

  但今晚应当是喝过酒的缘故,那双透过镜片的桃花眼不若那样锐利,微微眯起时,只给人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这感觉说不清来由,全蓁不禁向后退一步。

  她正站在一叠柜子前,这一退,光洁后背恰好抵至冰凉柜面。

  眼前骤然笼下一片堪称强势的阴影。

  是梁世桢倏然向她靠近。

  视线内,是他棱角清晰的下颌线以及较之常人更为突出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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