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06(2 / 2)

于晚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重新凝滞在洛白榆脸上,她轻轻吐出几个字,嗓音低哑,却坚定有力,容不得洛白榆一点不信。

洛白榆浑身一震,不是因为他厌恶这样的家庭,而是因为于晚说这话时的表情,微笑着,没有丝毫对其父亲的愤恨,没有一分因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产生的羞愧难受,不含一点晦暗,甚至是与平时一般无二的明亮灿烂。

他就像一只被狼暗中窥伺的小鹿,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本能地战栗。

他抿了抿唇,忽略掉心头莫名的恐慌,声线平稳地应道,“哦。”

哦?这就是你的回应?

于晚轻笑一声,“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洛白榆疑惑。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民谣从于晚口中缱绻说出,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你觉得呢?”

阿晚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在意这种论断的人,又为何要问他?

洛白榆压下心底的不解,诚恳言道,“父亲是那样的人并不代表阿晚就是那样的人,更别说你的父亲入狱时你不过八岁,又能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她知道的很多。甚至她父亲还是她帮忙送进去的。

于晚心里发笑,却不知是在笑谁。

她没有表现出来,心底陡然冒出一股恶意,转而道,“那道德审核呢?”

考入某些部门,需要考查直系亲属的背景,如有犯罪记录,一律不得录用。

如果洛白榆说的是对的,那为何上面会安排这样做,为何社会会默认这样的规则。

你的话背离了大多数人的观点,不是吗?如果解释不清楚,刚才说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不过是你私心里不敢相信事实真相而找的理由,是自我欺骗的逃避,你想要说服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更想说服的,是你自己,让你自己相信你的朋友不是那样的人。

相悖的观点和事实,你要如何走出情感与现实交杂的泥潭,或许你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去。

于晚盯着洛白榆,舌尖恶劣地碰了碰犬齿,她好似在期待什么,心底又不禁出现令她难受的担心,担心她所期待的实现。

“阿晚。”似乎察觉到什么,洛白榆蓦地认真起来,“一种规则的制定,考虑的因素很多,不仅仅是父为贼,子是否为贼的问题。家族历史有问题的人,是否更易受人威胁,是否更易给普通民众带来不良影响,造成民众对政府的不信任,放在个体身上是概率问题,有是或不是两种可能,但凝聚在群体身上,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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