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03 章3（2 / 2）

何归意味深长地冲他笑笑，说：“万万今天嗓门儿不错嘛。”

“抱歉，”程知弈跟被烫到似的松了手，解释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万言甩着手腕说了声“没事儿”，然后照着何归的样子也比了个大拇哥给他。

简短的小插曲过后，代替程知弈领奖的制作人已经下了台。

何归看了一眼晃动的人影，余光敏锐地瞄到了何途的脸，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很久没有这样焦虑过了，何归上次见他这样还是三年前，那张兄弟俩砸锅卖铁换来的迷你专发售前一天。

从孤儿院跑出来以后，他弟跟着他没少吃苦，何归最见不得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既然最佳专辑奖已经揭晓，那何途的大满贯肯定没跑。

借着这个噱头，他在心里盘算了许久的大变动，也能不受投资人的约束了——哪怕进行的慢一点，也比被动接受资本塞手里的艺人强。

谅他沈聿秋身世背景再牛，也不可能给没名没姓的小透明揽下金蝶奖的两项大奖。

一项是捧，两项可就是捧杀。

他笑着冲何途做了个夸张的口型：放心。

总算是换来何途如释重负的一笑，乖乖地转了回去。

几乎在扭转身体的同时，何途的嘴角“唰”地一下又落了下去，恶狠狠地瞪了他哥旁边那个男人一眼。

刚才他哥居然在这种严谨的场合里，冲那男人竖了大拇指！

何途气不过，又悄悄转头瞪了那男的一下。

而那男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前排的恶意，除了看沈聿秋回复的信息之外，都在目不转睛地观摩颁奖。

很快就到了最佳歌手奖颁奖环节，几位提名歌手的VCR依次播放之后，现场落入前所未有的寂静当中。

颁奖嘉宾活跃气氛似的随意调侃一句，然后干净利落地宣布：“第39届金蝶奖最佳歌手奖获奖者是，让我们再次恭喜程知弈先生，《城》！”

“什么？！”何归几乎是在嘉宾念出“程”字的同时就惊呼出了声。

不止何归，其他几个工作人员都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向程知弈。

尤其是万言，嘴巴长得比拳头还大。

何归第一时间看向前排，果然看到何途咬着嘴唇，在努力消化眼眶里迷蒙上来的雾气。

而旁边的程知弈，呆愣愣地看看何归、看看大屏幕上放大的名字，又看看手机里还没返回的短信界面。

沈聿秋说，制作人临时有事，已经离开了。

“……请程知弈先生上台领奖哦。”舞台侧面主席台上，主持人说道。

一方面提醒领奖人或者代领人上台，另一方面也想压一压躁动的嘉宾席。

程知弈将黑口罩重新带好，深呼吸了一下，站起身往舞台走去。

两秒之后，灯光师非常上道，全场灯光渐渐转暗，一道追光直接打在了程知弈身上。

然后满场盛装出席的名人明星，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头发凌乱、穿着灰卫衣牛仔裤的休闲男孩，走向华光溢彩的领奖台。

有一种，诡异的哲学性。

而在程知弈慢慢走到中前排时，坐在中央过道旁的何途黑着脸站了起来，双手拳头攥的死紧，像个专业打手在守株待兔。

旁边同行扯了两下何途的衣袖，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程知弈不明所以地在他面前停了停，眼神像是在问“有什么事吗”。

这个讨人厌的资源咖黑幕了两个重要奖项！

何归心里警铃大作，前段时间网上漫天乱飞的预测里，主人公都是他弟的名字，这会儿估计都变成嘲讽了。

嘿，这小子还敢用眼神挑衅！没见到何途全身绷紧，拳头马上就要抬起来了嘛！

眼见何途的嘴唇抿紧，何归也顾不得许多，一声响亮的干咳自喉咙中发出，引得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抱歉，有点感冒了。”他用方巾遮着口鼻，声音闷闷地还真有点感冒的样子。

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儿给何途递眼色。

何途低头想了两秒，使劲吐了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抱了程知弈一下，又飞快地放开。

再次站直身子时，脸上一扫阴郁的表情，笑得阳光可爱：“恭喜你啦，我的朋友！”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何途情绪变化之快显然超出了程知弈的接受范围，除了本能地后退了半步之外，丁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

直到何途重新坐下了，程知弈才小跑着往舞台上去，像被吓到了，也似乎是怕再出现第二个。

站在侧边的何归也才松了口气，悄么声地回了位置。

幸好，何途脑袋够机灵圆了场，也幸亏动作够快没挨打。

再看台上，程知弈已经站在了舞台中央，休闲的装扮和僵硬的肢体都与舞台格格不入。

他激动到战栗，接过鲜花和奖杯，脸上还泛着大片大片的粉红色，在礼仪的示意下凑近话筒，局促地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我过敏了，所以戴了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