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01 章1（1 / 2）

“……听到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的病情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乐观！”

手机听筒隔得老远，何归依然能听到对面暴躁的吼声。

他用力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过了好几秒才把手机放回耳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停药的事儿！”杨霁暴躁地不像个心理医生，“要是靠抽烟和自闭就能治好，老子早他妈辞职去沙漠里倒腾烟草去啦！”

电话这头的何归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在观察不远处场地上的情况。听到杨霁的吼叫，甚至低笑了一声。

撒了一通火之后，杨大夫又本着治病救人的信仰，苦口婆心地开始规劝：“人是社会性动物，这样封闭自己只会加速病情恶化……再抽狠点儿，好好一帅哥就要变熏肉了……”

“我这儿忙着呢，”何归打断杨霁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把指间那半根压扁的烟头在回收桶上碾灭，清了清嗓子，“先挂了。”

杨霁“啧”了一声问：“你知道医生最讨厌什么样的病人吗？”

“不想知道。”何归伸头看向园区入口，那块儿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不少人。

杨霁跟没听到似的，自问自答：“就他妈你这种自己找死的！”

没等何归反应呢，那边儿已经赌气似的挂了电话。

他俩的通话不管用什么内容开始，最后都会以杨霁炸毛结束，他早就习惯了。

何归把手机放回兜里，掏出小方巾把汗湿的手心蹭蹭干净，又拿个细长喷雾瓶往周身喷了一圈净味剂。

今天是流行音乐最高奖项金蝶奖的颁奖典礼，他弟何途又是最佳歌手奖的大热人选，台前幕后全是眼睛盯着，作为经纪人的何归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从吸烟区出来他才发现，大半个冬天都没下过雪的B市，居然飘起了雪花。

何归边往酒店大厅走，边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红毯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还算充裕。

室外场地已经搭好，多数媒体还在调试设备，更外圈举着手幅、灯牌之类应援物的粉丝早早就到了位。

刚一推大门，小助理就凑了过来，何归低声吩咐：“万万，去多准备些驱寒热饮，先给媒体和工作人员，多的给前排粉丝，半点以前搞定。”

万言利落地应了声，然后小跑着出去了。

其实相对于前几天的寒流来说，今天气温并不算低，飘那几片小雪花不等落地就没影儿了。

但身为顶流何途的经纪人，何归还是要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家艺人刷好感。

毕竟，“流量”聚集同时带来的还有显微镜式的审视。

万言动作很快，何归跟几个熟人打个招呼的功夫，他已经颠儿颠儿地跑了回来。何归向外一瞅，媒体堆里已经多了好几个穿着红色工装的人在走动。

“弄好了？”何归轻声问。

万言跑得气息不大稳，边点头边说：“嗯，附近找得保温桶茶饮，红糖姜茶、红糖水和无糖姜茶三种，这个做得快！”

虽然才在何归手下干了没几个月，但万言的小脑瓜机灵的很，把何归身上那股体贴周全的劲儿学得像模像样。

“辛苦了。”何归冲他笑了笑，眼神里满是赞许。

他的面部处处棱角分明，却又偏偏长了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冷漠地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笑起来又十足亲和，直接把小孩儿耳朵给笑红了。

万言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又补充道：“对了，杯子有点贵，用的他们店里的热饮杯，隔热还不容易洒出来。”

在维系关系方面，何归向来大方的很，所以万言刚才已经先斩后奏地安排下去了。

万言带过来的人不少，几分钟时间媒体圈儿里已经人手一个红盖纸杯了。何归低头整理了一下西装，红毯开始之前他还得出去寒暄几句。

一推门，冷风裹挟着若有似无的细小雪花便扑在脸上，何归快走了几步，到阳光边儿要暖和许多。

他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遇上来打招呼的就冲人点点头，哪怕不小心对视上的陌生人，视线也会礼貌性停顿两秒。

媒体采访区里人挨人的比其他地方都更拥挤一些，里头人全穿着标配的黑色羽绒，脑袋上扣着不同logo的黑色鸭舌帽，离远了一看跟复制粘贴的一样。

认识何归的人不少，见他过来都不约而同地笑着打招呼。

他们这行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哪儿哪儿都是一团和气，真有什么事儿撕起来了，骂得最凶最没皮没脸的也还是那帮人。

后排和外圈的小媒体里，有几个似乎没认出来他，低着头一边偷瞄一边找旁边人问。

何归面前就有一个，拍着前面人的肩膀问了句：“这帅哥哪个公司的啊，居然让艺人亲自出来打招呼？”

声音不算大，但刚好被走到正前方的何归听到，他停下步子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