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57(1 / 2)

这桶水要是放蒋沐凡从前的体力,那上个三楼是没问题。

而现在他刚从高烧上退下来,只剩下半条命了,要不是刘伟跑下楼去接他,估计他跟那桶水就一块儿撂二楼楼梯上了。

刘伟瞅着蒋沐凡那随时感觉水就要脱手砸了自己脚的蔫样子,越发感觉方黎真不是个人呐。

那货有手有脚力气大,非欺负人家病号下去当苦力。

方黎吊着个脸瞅着刘伟跟蒋沐凡一前一后的进了门,本想再酸两句,结果看见了蒋沐凡嘴角的那个泡儿。

他整日神出鬼没的躲着蒋沐凡,好几天都是蒋沐凡还没起床他就出门,蒋沐凡都沐浴就寝了他才回来。

算下来真是有一阵子没正眼瞧过蒋沐凡的脸了,今天这么一看,确实是瘦了,还瘦的不少。

脸色也不好,再加上嘴角那个水泡,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方黎感觉自己心上的那些都快堆成五指山的石头,一下就从山根裂了一道大缝,直穿到了山尖,立马就要有土崩瓦解之势。

蒋沐凡眼神黯淡的跟在刘伟后面,把水和饮水机接好之后,一声不吭的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头靠着爬梯的栏杆,翻了两下手机。

看着像是心情不好,又像是累了的样子,这淡漠的表情方黎还从未见过,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叫人琢磨不透。

刘伟拍了拍蒋沐凡问:“好点儿了没?”

蒋沐凡愣愣的抬眼,回应道:“嗯,好多了。”

方黎打着腹语:什么好点儿?

刘伟见给蒋沐凡买的午饭大剌剌的摆在桌上,蒋沐凡好像没看见一样,他提醒道:“给你买了点儿粥,你趁热吃啊。”

蒋沐凡扭头往桌上一看,像是醒了:“哦好,谢谢老大。”

“别跟我客气,赶紧,这会儿就吃了,吃完吃药,上床睡觉。”

方黎此时心里已经酸的滴血了——

蒋沐凡病了?感冒?还挺严重?

怎么刘伟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废话,他一天行踪诡秘的,能知道才鬼了呢。

方黎坐在自己位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刘伟跟蒋沐凡的对话,本能让他想插嘴,但理智又把他给摁住了。

一主动搭茬,那他这原则与尊严不就都没了?那蒋沐凡可完全认识不到自己错哪儿了,那哪儿成?

刘伟和蒋沐凡的舍友情在自己眼前演得是如春回大地般温暖,方黎一时居然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冷落了蒋沐凡,结果回来一看,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不得不说,刘伟这五大三粗的人,心细起来那是不输任何人,他给蒋沐凡买的病号饭是干净又清淡,热热乎乎的白粥,青菜豆腐馅儿的包子,不粘荤腥还营养健康。

蒋沐凡尽管没什么胃口,也硬是让刘伟压着把粥喝得是干干净净,临他再上床前,刘伟还给他剥了两粒儿速效感冒灵。

喝了点热乎的,蒋沐凡的脸色有了一丝回暖,可嘴唇还是白里透着青。

方黎死鸭子嘴硬的没有一句关心问候,他腰板挺直的坐在自己桌前,只怂的偷偷看了两眼蒋沐凡床铺的方向,不敢叫人发现,一直到蒋沐凡的感冒药里的安眠劲儿上来,发出了沉沉的呼吸声,他也愣没看出什么花来。

刘伟和方黎下午都有课,下午到了点儿,刘伟就过来叫方黎一块儿出门。

白晓天一般上午下了课,下午就会去琴房练琴,这是他们钢琴系学生的常态,所以宿舍里不得不得剩蒋沐凡一个人。

于蒋沐凡来说是清净,于方黎可不是。

但方黎下午的课是专业小课,拢共就三个人上,还就他一个男的,专业课老师是他在首都老师的同门师妹,逃课基本上是找死。

刘伟把方黎的心思摸的是透透的,还是生拉硬拽的把方黎扯出了门。

......

“得了吧得了吧,你呆宿舍干嘛?不是跟人四儿生气吵架着呢么,不嫌尴尬啊?”刘伟跟方黎下了楼,拳头在方黎肩上戳了一下,笑的不怀好意。

方黎白了刘伟一眼:“怎么就不能待了?我那狗窝费可是实打实交到财务手里了,我睡我床天经地义。”

“那你那专业课娘娘到点儿了见不到你人,不得吃了你?”

方黎烦躁的挠了挠头,没吱声。

刘伟瞅了一眼表,看还有时间跟方黎聊两句,慢慢悠悠的跟方黎肩并肩的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他一边走一边伸了个指头指指点点,要不是身上那豹纹外套太辣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领导在这儿跟学生训话的。

豹纹校领导上来就是一句:“你今儿过了啊,四儿怎么招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

“我欺负他啥了我。”被训话的方黎在一旁不乐意的嘟囔。

“哟,还顶嘴。”刘伟不跟方黎一般见识的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四儿昨天发了一夜的烧,早上起来人都虚了。”

方黎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他发烧,就他那嘴,啥都吐不出来。”

刘伟“啧”了一声,说:“反正我劝你过一阵子再欺负人家,四儿最近好像身体不好。”

“怎么了?”方黎问。

“不知道,我感觉的。”刘伟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的说,“四儿最近感觉干什么都兴致不高,三儿说他琴好像也不好好练了,前两天我还见他吃什么,什么褪黑素,你说他是不是出啥事儿了?他生病前状态就不好,脸色也差,小胡子小头发都不收拾了,谈恋爱了?还是还没谈就失恋了?”

刘伟疑神疑鬼的瞅了眼方黎:“不会是因为你吧?”

方黎不当回事儿的听着,想起开学前他回宿舍见到的那个一身颓废的蒋沐凡,还有蒋沐凡胳膊上莫名其妙神神秘秘的刀伤。

心里堵得“切”了一声:“要因为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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