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7(1 / 2)

1

杨依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富贵跟小王静静的坐着插科打诨。

“你小子就没想着谈个对象什么的?”

小王说起这个,笑了笑说道:“我哪有钱啊,彩礼、酒席、车房一套下来百来万,还看不到头呢。”

富贵有些愣神,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同他一般,话中没有太多的沮丧,有的只是害羞和若隐若现的憧憬。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会记得《题三十小象》的最后一句: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却不会有那句:文章幸未逢黄祖,襆被今犹窘马周的无奈。

食肉何曾尽虎头,卅年书剑海天秋。

文章幸未逢黄祖,襆被今犹窘马周。

自是汝才难用世,岂真吾相不当侯。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人生最可悲的,不是一直失败,而是平庸,既遇不到黄祖那样残害读书人的暴君,也没能遇到唐太宗那样重用贤才的明主。

昏昏沉沉,无休止的陷入自我激励、自我安慰,然后到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从一开始的:我肯定是没有遇到明主,所以如此浮沉。到之后的:难道我真的没有当上王侯的面相么?你要知道,我当年的憧憬,是这天下的第一啊。

富贵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充当什么人生导师,人们从来不需要什么导师,人们只需要一个共鸣。

“屁话,你就不让你对象出点儿,我结婚就一分钱没出 ,全是我媳妇的。现在结婚了,一刻都离不开我,吃饭都得我陪着,只吃我做的,不然就不吃,粘人的不行我跟你讲,男人就得硬气点儿,什么都让你出了,她过来干嘛?当公主啊?我特么一千八点一晚上。”

“还是贵哥牛,软饭硬吃。”

“学着点吧你就。”

2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在老城墙下,有一处梅园,是当年不知哪个王爷贵妃留下的,梅香阵阵袭人衣,晚雨微微打花稀。

二人都喝了酒,杨依不愿意请代驾,而富贵的车也没有开过来,两人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处梅园。

一枝梅花,悄然趴在了院墙上,如同那少女一般,等待着春日。看着满园梅花枝子头上俏,杨依有些愣神,看了好一会,直到富贵催促,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你说这寒梅就是可怜,明明每年来的最早,却总是赶不上春天。”

富贵似乎并不能与杨依有什么共情:“你还担心上她了,她能不能赶上春天我不知道,我要是再慢点,肯定赶不上病房关门了。”

杨依撇了撇嘴,有些埋怨的说道:“你怎么也这么无趣了?”

“屁话,我还想纵马天涯诗情画意呢,这不事儿赶事儿赶上了吗,你见过谁饿着肚子诗情画意的。”

“你自己选的能怪谁,一个月两万多的薪水养不活你?” 富贵悻悻的笑了笑:“这事儿谁能知道,我当年不也想着跟着她大富大贵,吃喝不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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