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附宝10（2 / 2）

以往他只是偶然听到自己铁血威严的父主简单念叨过：母氏生下他之后，便就离去了。

离去有很多种含义，少典并没有明说是哪一种。而堕民中多都是缺亲少爱、双亲隔绝的孤儿寡童。自小见惯了这些的姬云，也不知该如何向父主追问他那素未谋面的母氏。他以为，母氏生下他之后，便抛弃了自己跟父主，所以，他也不敢去揭父主心中的“伤疤”。

少典心潮涌动地看着姬云，义愤言辞道：“后来，我回到了自己的部族；之后的一些事由，也是我最后杀向了有蟜部族，在威逼之下才得以而知！”

杀到了有蟜部族？姬云没有发问，但听到父主愤懑难平的语气以及这种生死变故，内心不由地紧绷了起来。

少典嗓音厚重道：“修仙之人本不可以交媾，尤其女修，更不可受孕。仙女之身，若是受孕，便是对一心修仙证道的亵渎，也必定会影响日后的修行。因此，需得在产过废除修为，彻底沦为凡俗之女。成了俗女，或成为生死难料的奴婢，亦或沦为部族中专司生产之女，以为部族繁衍之用。”

“你母氏被接回部族，当时怀孕不久，她的部族长老得知后，念她一身修为不易，本欲以秘法扼止身孕，让她保留修为继续修仙证道。但你母氏或是觉得我会前去寻她，带她归隐；又或是不舍将我与她的“美好”扼杀于腹中，她选择了继续孕育下去。”

“只是，她始终都没有等到我前去。或许，寿丘密境之地的一切总总，对她而言，终究只是一场如梦幻般的过眼云烟。”

说到此处，少典显得有些颓然，就连双眼都暗淡了很多，他继续低沉道：“附宝，原本也是有蟜部落倾力培育的“仙道圣女”。放弃修仙的选择，让有蟜部族的长老们大为震怒。在你母氏之后的孕期中，长老们处处针对、苛扣物资，让你母氏时常食不果腹，只得在怀有身孕行动不便的情况下，独自外出采捕野食野充饥！”

姬云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父主讲述着母氏的过往，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一般，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从他的双眼洋溢而出。

少典神色黯然地注视着姬云，心中不由地多了一丝愧疚。从小到大，姬云没有母爱，也近乎没有父爱。但他即便是一个人，也总是默默地坚强、默默努力着，一直未有过什么怨言，哪怕以往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少典缓了片刻，继续道：“这一切，当时的我并不知情。我本以为，附宝回到了部族，应该会终止身孕，继续修仙证道！只是，我没想她竟如此一往情深、矢志不渝！”他又侧过身，面向了大殿外的天际，满脸愧疚道：“可惜，我却让她失望了！一直到你出生，附宝也没能等到我的到来！”

姬云看着父主的背影，他也不知该不该责怪自己的父主，只觉得这一刻，父主明显消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