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贵客2(1 / 2)

第2章贵客

一门之隔的屋内,云英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才重回榻上。

她哪里还能不明白,要将她送走的人,必是老侯爷武成柏。

和武澍桉的好糊弄不同,武成柏是个谨慎老成的人,侯府中除了正室夫人杜氏,不是没有别的妾室偏房,但他事事分明,从不受“枕头风”的影响,偶有妾室犯错,杜夫人不忍惩罚,他却一定会严厉处置。

武成柏既然派常金亲自过的,仅仅是送她出去避一避这么简单。

恐怕,再也不会让她回来了。

她坐在榻边,垂在锦缎衾面上的细长指尖慢慢收紧,分明的骨节隐隐泛青。

“云英,小郎君醒了,正哭闹呢!”外头传来婢女不太耐烦的声音,显然不大愿意照顾阿猊,因武澍桉吩咐,才不得不照看着,此刻见他走了,便迫不及待寻来。

云英没有犹豫,忍着浑身的乏力,披上外裳便去。

如今,她已不是只身一人,除了自己,还有阿猊要护。

……

武澍桉从杜夫人处回来时,已近人定。

云英哄了孩子睡着,又来伺候他更衣,中途半点没歇过,此刻早已乏了,撑着眼皮强打精神,眼里也蓄了困顿的水光,连带着动作也变得慵懒起来。

武澍桉见她这副模样,按住她落在自己领口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亲昵地问:“方才没睡好吗?”

云英见他问,便也不忍,随即半掩秀口,打个呵欠,细声说:“原睡了一会儿,只是郎君走后不久,阿猊便醒了,奴不忍他哭闹挨饿,便没再睡。”

其实哪里是今日,自阿猊出生后,她便没哪个夜里好好睡过一个整觉。

这样的事,武澍桉自不会明白,更不会费心多想。

“英娘,辛苦你了。”他听罢,顺着她的话,安慰一句。

云英别开脸,从他的掌中轻轻抽出指尖,将他的外裳褪下,说:“哪里比得上郎君奔波劳碌?一去便是五日。”

武澍桉掌中空落落的,不禁又追过去,捧着她的脸颊吻,感受指尖柔软弹润的肌肤,脚下亦带着她又要往床榻上去。

“男儿志在四方,这点时日,不算什么。不过,英娘终于懂得关心我了……”

他这么说着,甜蜜熨帖的同时,心中也越发愧疚难当。

郑家是京都一等一的高门大户,炙手可热,若只是去一趟郑家议亲,自不必五日之久。

然而他要求娶的那位郑娘子,是国舅郑居濂的养女,两个月前恰回了一趟郑家祖地,为显看重,父亲特命他带了守备军中的小队到京郊百里外的一处校场操练,再顺路陪同郑家的郎君,将那位娘子迎回京都,这才在外逗留。

京都地处中原之北,前两年,中原旱灾与水灾接连而来,使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左右冯邑郡一带有不少流民匪乱,他带着京都守备军前往护送,自然受到郑家人的欢迎。

“从前是奴不懂事,如今才知道郎君

待奴的好……”

云英朝侧旁避了避,灵巧地转身,背对着他,跪在铜盆边绞巾帕,“在外五日,到底不易,奴瞧郎君都晒黑了些,明日可要留在府中,好好歇一歇?”

武澍桉听得心中滋味难言,一时恨自己去岁鲁莽轻狂,因总得不到云英的回应,负气之下,趁着酒意便先要了她,一时又气她从前倔强,始终不肯多给他半个眼神。

“明日……”

他怔了怔,想起傍晚时过来的常金,心中一悚。

“郎君?”

他回神,反正已拖了一日,婚事也还没商定,婚期更是不知在何时,再拖两日又有何妨?

“那明日我便留在家中陪英娘,可好?”从背后搂住她,也不顾铜盆中的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低头便埋在她的颈间,“方才母亲也说,明日有贵客来访,也是让我留下的意思。”

云英的心里稍松了一瞬。

她知道,武澍桉这样说,便是又能往后拖一拖的意思。

“郎君莫骗奴,有贵客来访,哪里还能有工夫理会奴?”云英背着身,被他弄得不得已双手支在前,跪着由他掀起罗裙。

铜盆里的水波还荡漾着,映了烛光,有些晃眼,她却一丝不错地盯着,直到眼眶发酸也不挪开,一张染了热粉色的脸庞更是毫无表情。

“怎么会?”武澍桉将她的长发拨到一旁,覆身上去,耳语道,“那位贵客不过顺道来访,晌午之前必会离开,余下的时辰,全是英娘的,可好?”

云英咬着唇轻轻应一声,因被他握住脖颈,不得不转回头去,面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羞怯又期待。

迷乱之际,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要活下去。

要带着阿猊好好活下去。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她得尽快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武澍桉还是少年心性,半点不成熟,在这偌大的城阳侯府中,更是做不了一点主,自然指望不上。

至于杜夫人,脾性好,待下人宽厚,这些年来,对侍奉左右的她,从来轻言细语,不曾斥责打骂,亦对阿猊有几分怜爱,似乎是唯一一个又可能站在她这一边的人了。

可杜夫人向来对老侯爷敬重,再加上事关武澍桉,必不会因她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与老侯爷起争执。

根结还在老侯爷武成柏的身上。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啊!”

云英忍不住尖叫一声,本就只是松松挽着的长发早就散落下来,凌乱不堪,衬得她面若桃花。

也许,明日过来的那位贵客,会是她的一次机会……-

夜里,云英又起来喂了阿猊一次。

武澍桉毫无察觉,一夜好眠,清早醒来,又气血上头,想黏着她痴缠。

云英被他连番折腾,兼又还养着阿猊,哪还有半点力气应付,幸而杜夫人为迎接那位贵客,早早派了婢女来叫,这才将武澍桉拉回神,匆匆起身漱洗更衣。

“夫人这般重视,可见今日这位客人,当真身份尊贵。” 武澍桉在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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