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44(1 / 2)

“你叫他来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仙尊半靠在床头,抬眸看着守了他一夜的人。

“喝点水,嗓子都哑了。”

昭戚倒了水,见逢霜喝下去,才道:“不是叫,是拽来的,揪着领子拽来的。”

仙尊神色冷淡下去,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盯着他,他笑了笑,搬了把椅子坐在仙尊对面。

“心疼了?”

逢霜别开目光,昭戚继续道:“你既然对他有意,昨晚为何又要将他赶出来?”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昭戚提高音量,“我为你的事情奔波这么多年,与我无关?”

逢霜不自在地往里侧挪了挪,昭戚离的太近,那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

昭戚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你以前没这种情况吧?你以为血契是说着玩儿的东西?”

“我告诉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你一直这样,终有一日你会变得既厌恶其他男人的气息又渴求他们碰你。”

若逢霜真沦落到那种地步,不会有半分愉悦,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和永远不会满足的痒。

逢霜沉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是,到时候你会自尽。可你清楚你的情况吗?我趁你昏睡给你检查过,你最多还有三年时间。”

“这三年内,你能保证顾白梨修为能追上你?你能保证顾白梨一定能杀了墟光?你别忘了,顾白梨在修炼,墟光也不曾懈怠。逢霜,这世间没人比你的天资更高。”

昭戚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跟逢霜讲道理:“我承认,我是在拿天下大义绑你。”

昭戚很早就明白,逢霜这个人很矛盾,一方面想放弃自己性命,一方面却又舍不得看苍生遭难。

不得不说,穆谶很了解逢霜,所以才给逢霜留了那样一道禁制。

昭戚原以为这些年过去,逢霜能看透些许,却没想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

也不知固执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拉远他和逢霜的距离,倒了杯冷茶润润嗓,又道:“我知道你恨穆谶,你想杀他而后快。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好好活着,活成诸多修士羡慕尊敬的仙尊,对他也是一种报复。”

仙尊没说话,昭戚也不出声,时间在静默中流淌,阳光逐渐染上热意。

逢霜伸出手,似想触碰溜进屋的一线光芒,即将碰到之时,他又收回手,轻声道:“我活不下去。”

温枫良见过的那些过往仅是冰山一角,他有时回忆起来,都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咬牙活下来的。

当时想杀穆谶的念头成了他唯一的动力,等穆谶死于他手,他怅然若失,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该往何处去。

后来他察觉穆谶其实没死,他又找到了目标。

那时墟光出世,放眼整个修真界,竟无人能与墟光一战,于是他就去了,凭一己之力将墟光封印在长落渊。

他从修真界声名鹊起的新秀摇身一变,变成天道承认的仙尊。

青羽宫对他而言就像一座囚笼,他把他自己关在这里,从未踏出半步。

让他坚持活着的无非两件事,想要穆谶彻底死亡和苍生而已。

昭戚道:“你想想温枫良,你难道不想和他过一辈子?”

仙尊扭过头看着窗外,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许久,他才道:“血契如何能解?”

温枫良一晚上没睡好,各种画面片段在他梦中反反复复出现,无一例外都是关于逢霜。

直到天色微亮,他才迷迷糊糊睡去,醒来太阳已照着窗棂,他用了早饭,又坐着想了会儿,觉得该去问问昭戚,血契怎么解。

向下人打听过,昭戚在明昭殿。

他不知道昭戚住在哪间房,鬼使神差地往逢霜寝殿走去,恰巧听到昭戚和逢霜的谈话。

“想解血契?要么让他把你睡了,要么让我把他练成丹药,你自己选。”

温枫良怔在原地。

仙尊沉默几息,语气带了点无奈:“没其他法子?”

昭戚道:“我暂时没找到。”

后面的话温枫良没再听,他放轻呼吸,放缓脚步,悄悄走出明昭殿。

可能是他们有血契在,逢霜的心思又在别处,竟没发现他来过。

“真没有?”

昭戚手一摊:“真没有。本来我从一位隐世前辈那里得知,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解你的蛊,好不容易得了前辈说的灵植,却没想到你与他有了血契,这法子也就没用了。”

穆谶这蛊下的刁钻又阴险,饶是昭戚已经够离经叛道,依旧没胆量一试。

但凡中蛊的人换做其他人,他都敢动手,可偏偏是逢霜,让他投鼠忌器。

“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劝你这段时间还是安分点。”

说到这儿,昭戚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问过嬴绮,他不在的这些年仙尊都做了什么,得到的回答让他很是不满。

早些年还好,近两年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养伤的路上。

“你在查什么事,跟我说说,我帮你查。”

“血契一事我会想办法。你要是想多活几年,就听我的话。”

昭戚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叮嘱仙尊几句后踏出房门。

他换了身衣裳,径直奔向观竹殿。

温枫良正在回想不久前听到的话,冷不防听见下人通报昭戚求见,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请昭戚进来。

医修着了身竹青色的衣衫,见面便向温枫良行礼。

“昨晚仙尊突发恶疾,在下一时失了方寸,有得罪夫人的地方,请夫人海涵。”

温枫良蜷了蜷手指,没说那些冠冕堂皇原谅的话,而是道:“那血契能不能解?”

昭戚微微一挑眉看他,他镇定回望,几息后,昭戚率先移开视线,道:“能。”

温枫良心下一沉。

昭戚道:“不过在下如今还没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此次前来拜访夫人,除了道歉还有一事要求夫人。”

“昭先生请讲。”

“在下想要夫人一盏血。”

温枫良坐在窗边,腕间没敷药,疼的钻心,他自虐一般揭开白色绷带,看着缓慢渗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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