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补牢(2 / 2)

  顺火光而行。

  斐守岁注意着点了烛的监牢。

  有浓妆艳抹之老妪,有膘肥体壮的农夫,个个垂头丧气,影在昏暗的角落。

  但没有一间监牢困的是青年。

  顾扁舟自也看到了这番异常,开口言:“不知殷大人能否告知在下,这些老人老妇人都犯了什么事?”

  “这些叫花子?”

  殷嗤之以鼻,“年底了,大家伙都收了稻子,满了腊肉备着过年,他们倒好,邻居屯粮他们眼巴巴地偷,偷一家不成,连着偷了一个坊的,能不被抓着!”

  “都是一个罪名?”

  “唉,大人有所不知,”殷县令叹息道,“我梅花镇虽地处高原,但百姓都愿吃苦开荒,可这几年不知怎得出了这一伙的败类,带坏风气,抓了三月有余,这才连窝端了。”

  “如此说来,能捉住也是一件幸事。只是我不免好奇,为何好吃懒做的都是老者,照殷大人信中所言,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养不愁吃穿才对。”

  “可不是,总有几个刺头,再说也并非没有青年,”殷县令揣着手,在前头一处监牢前转弯,指向小小监牢的年轻男子,“这不有一个?不过此人一月前才到梅花镇,做了个别人都不想做的脏活,还说我冤枉他,实在是气人!”

  移动视线,看到烛火下一张众人极其熟悉的脸。

  那人一身棕褐色衣裳,腰上背了个酒葫芦,束着低马尾,额前碎发杂乱不堪,下巴的胡子密密麻麻了半张俊脸,尤其是倚坐在稻草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乃是烤鱼贼难吃的谢义山也。

  谢义山此时还未注意到众人,正吸溜一圈碗中早冷掉的薄粥,啧啧骂道:“就这还算得上粥?米粒都见不着!”

  “……”斐守岁闭目。

  陆观道见到谢伯茶,在后一下拉住斐守岁衣角,传音:“臭道士怎么在这里!”

  顾扁舟也是好奇,上前一步,故意大声与殷。

  “殷大人,此人我见着甚是面熟,可不知姓名?”

  话头打在谢义山脸上,他没好气,却不抬头见人,侧着脸还在吃薄粥。

  “他?姓谢名义山,听上去人模狗样的,却被人发现在乱葬岗盗墓!”

  “那不是盗墓!”谢义山猛地一摔粥碗,从稻草堆上跳起,“我早说过,我是……”

  看到三人,谢家伯茶立马哑了声音。

  “那不是盗墓,又是什么?”殷叉腰啐道,“你都把手伸到人家棺材板里了,都摸出白骨了,还不是盗墓?”

  此时的谢义山哪管殷县令之话,眼神是直勾勾落在三人身上。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要不是隔着木桩子粗锁链,都能瞪出个百转千回的话本故事来。

  撇过头,伯茶喉间哼出一声,照样当着众人反驳于殷县令:“我是看你镇阴气围绕才出的手!尤其是镇子乱葬岗的位置,竟就把坟堆按在集市上头的山坡,你也不嫌晦气!万一那天落雨滚石,这成白骨的尸首倒还好说,要是刚埋下的,岂不是污了地面!”

  “哎哟,你这小猢狲好不讲道理,究竟是什么风水缘由乐得你直接下手撅了人家的坟?乱葬岗的坟不算坟吗!真真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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