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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金光阵金光大盛,致使四周陷入黑暗时,不远处的落魂阵原址,土台上十盏油灯一起倒落,滚出了土台。与此同时,草人直立而起,仿佛有生命一般,迈开两条小短腿跑到姚斌干瘪的尸体旁。

就见这只草人从自己“身体”里扒拉出一把小金剑。草人拿着小金剑宛如巫医一般围着姚斌跳起大神。

草人跳了八圈,小金剑变成了一把炙红的烧火棍。草人被这根烧火棍点燃,眨眼烧成灰烬。

土台上姚斌的尸体却变得不再干瘪,枯萎的肌肤变得饱满晶莹,宛如活人。

姚斌起死回生,蓦然睁开双眼,从土台上跳起。而后,他竟是一把抓在自己脸上,生生地抓下一层面皮。

姚斌抓了一层面皮,下面竟然还有一张脸,且与他“原本”的面容完全不同。

姚斌丝毫没有出手帮助同门道友的意思,转身化作一道青光,直接跑走了。

第二天一早,在渭水边昏睡一宿的姜子牙,刚刚醒来立即赶回了岐城,去见了武王最后一面。

侍奉在灵堂的姬旦瞧见姜子牙脸色灰白,一头老发更见雪白。姬旦心惊不已,很是担忧这位老者受不住打击,妄送了性命。

姬旦将当今西岐的形势看得分外清楚,先前口口声声援助西岐伐商的阐教仙人,只怕不会再出现在西岐君臣面前。

姬旦原本以为,姜子牙昨日不见踪影,是跟着燃灯道人、道德真君一起跑了。

此时,看到姜子牙突然出现在灵堂上,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与寻常老者没有不同,姬旦心中感触颇深。

姬旦连忙走到姜子牙身边,扶了老丞相一把。

姜子牙脸色枯槁,扭头看向姬旦。他抬手冲姬旦摆了摆:“老臣无碍……老臣……愧对文王与武王。”

姜子牙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脸上俱是羞愧之色。老道士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不论是文王还是武王都不情愿反叛大商。是他这个文王股肱、武王义父千方百计,哄骗着他们上了阐教这座贼船。

姜子牙右手握拳,在心口上狠狠地锤了几下。

姬旦沉默地看着姜子牙发泄。等到姜子牙发泄够了,瘫坐在地上,好似枯木一根一动不动,姬旦才矮身蹲坐在丞相身侧。

姬旦抬手,向四周的侍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待侍从们离开后,姬旦望着明显是和西岐一起被阐教“抛弃”的姜子牙。他缓缓开口说道:“二哥生前告知我,殷商王孙姬诵其实是他的亲子。”

姜子牙枯朽的身躯猛然一震。他微微抬头,一夜醒来变得浑浊的双眼中透出一抹惊疑的亮光:“王孙竟是武王……”

随即,姜子牙木然的神色中露出一丝了然:“老臣就知道,你们的祖父不会骗我。”

姬旦一把抓住姜子牙的手,将侄儿的亲生母亲的姓名道了出来。

姜子牙行将就木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吃惊不已地望着姬旦,仿佛在无声质问,对方说的是不是胡话。

“此事是二哥亲自与我说。你我皆知二哥的心性,他绝对不会拿这种事与我玩笑。”姬旦掏出那枚凤凰玉佩,“我已做好计划,前往朝歌做人质。借着这个机会,护在二哥的血脉身边。”

姜子牙想起那个有实无名的学生,想起那小子古怪机灵的心性。他陡然反手抓住四公子的手,问道:“你切莫想要靠着他,达成反商兴周的目的。那孩子心性坚毅,不是旁人说得通的。”

“你如今是姬家的顶梁柱,你万万不能再出事了。否则,老臣哪日下去,真的无颜见你父兄了!”

姬旦急忙安抚激动起来的长者:“相爷莫要如此。二哥生前已经立下遗嘱,让大哥继承王位。西岐已准备投降了。”

“旦只希望,有我入朝歌做人质,能换来武成王一家活命。”姬旦殷切地说道。

“那怕是不能。”姜子牙断然否定道。

不等姬旦说话,姜子牙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黄飞虎最小的儿子是王孙的贴身护卫。他们两人是打小的情谊。以我对你那侄子的了解,他自会去搭救武成王一家。”

姬旦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还望老丞相看在文王、武王的面上,继续留在西岐,辅佐我大哥。你知道他的性情,难免柔弱些。我若离开,需相爷给他撑腰掌眼。”

姜子牙昨日经历了那许多,此时已是十分的意兴阑珊。他来的路上就做好了辞官的决定。但是,他心中确实愧对文王和武王。姬旦用文王和武王拿捏姜子牙,姜子牙只能答应下来。

武王在王府白虎殿停棺三日,而后入葬姬氏祖坟。

这三日,征西大营一直静悄悄的,不曾攻伐西岐。显然是闻太师特意留出时间,叫西岐好生安葬武王姬发。

武王下葬后,送葬的队伍刚走,殷商太子便忙不溜地跑进姬家祖坟,扒坟撬棺材盖儿,好一阵才将姬发弄出坟墓。

殷郊为姬发解穴。姬发缓缓睁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姬发往殷郊这边看过来:“殿下现在带发前往闻太师的大营吗?”

殷郊瞧着姬发的脸,摇摇头:“不好。你得把脸遮住。”

殷郊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武王给自己做侍卫,他低头从储物袋里取出当年在西岐购买的那个恶鬼面具。

他将面具递给姬发,想让对方戴上遮住面目。但是,就在姬发伸手来接的时候,殷郊又一缩手,舍不得地将面具收回。

这张面具上面的涂料,可是他和儿子合作画上去的。殷郊可舍不得把他送给别人,就是儿子的生父一样不行!

姬发一脸疑惑地看着太子。

殷郊没有解释。他将面具收回储物袋中,直接对姬发说道:“你自己去准备个合心意的面具戴着,然后前往大营找我。”

说罢,殷郊不等姬发反应,直接一个口诀,施展法术回去了征西大军的大营。把姬发一个人留在了祖坟地里“自力更生”。

哪吒在石床上修炼了十天,肉身完全融合了先天灵藕。

融合刚刚完成,哪吒立刻脱离了修炼,跳下石床。

哪吒感受了一下肉身的变化,颇觉带劲。

当即,哪吒跑出洞府,生龙活虎地耍了一套枪法。火尖枪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宛若蛟龙。

两个童子瞧见哪吒醒来,而且实力更胜从前,不约而同跑到哪吒身边,欢喜地向他道贺。

哪吒没有贪玩。他适应了一番肉身的变化后,当即折返,回到金光洞中,向师父道谢。

太乙真人经过十绝阵一役,损耗巨大,连顶上三花都出了问题。这十天里,真人日日打坐修复自身,半点不敢马虎。

哪吒走进洞府,来到师父面前。太乙真人张开眼睛,没有从蒲团上离开。

哪吒上前,单膝跪下,向师父磕谢救命之恩。

太乙真人受了徒弟一跪,连忙唤他起来说话。

哪吒起身,想了想,还是向太乙真人询问起了十绝阵中,武王身死的缘故:“徒儿不明白,武王命贵可当天子,如何会死在红沙阵中?何况,燃灯师伯还给了他三道符印。”

太乙真人沉默片刻。道人思忖,如今局面已与掌教天尊所摆布的相去甚远。而今武王已死,封神榜已是废了。那封神大劫中十二道杀劫终究要应在我等师兄弟头上。

罢了,天意难违!

太乙真人面色不乐,竟是生了摆烂的心思。

道人干脆将封神榜一事与弟子说了个明白:“而今看来,人族气运根本不在武王身上。你师祖、太师祖都被有心人蒙蔽了。”

“有这等强者插手人间事,莫说你师父我,便是掌教天尊、鸿钧老祖都不能如何了。”

哪吒没有想到,“武王伐纣”这一桩瞧着是为天下人谋划,堪称经天纬地的大事,背后竟然藏了这样多的小心思与勾心斗角。

哪吒咋舌,不禁说道:“如此说来,武王是被我阐教牵累。师父可有法子救他一救么?”

太乙真人有些意外地看向弟子。道人微微点头:“也好。若是能救他一命,说不得叫你师父渡杀劫的时候,轻松一些。”

真人思索半晌,说道:“我这里的宝贝都用在了你身上。只剩下五莲池里的几朵莲花几片莲叶。武王若是个炼气士,我倒是能用这些给他重塑肉身。可惜……不过你师叔赤精子有个宝物,名为阴阳镜,是阐教至宝,一面照人死,一面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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