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怪物12（2 / 2）
粗犷汉子大叫着，脱去头盔砸向向他走来的陆麟，然后跑下楼去。
陆麟怔怔看着满是污秽的杠铃，其中两杠铃片竟还夹着一名歹徒的眼珠子，浑身一抖，有些清醒过来，他恐惧着丢开了杠铃，颤抖着把满是血的手在裤子上来回擦拭着。
“不！是…是他们该死。”
“对！对！是这样的！”
神情再次归于冰冷，陆麟快步奔跑，下楼去追粗犷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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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犷汉子下楼回到二楼办公室区，此时有几名感到不对的歹徒已经在里边收拾着食物物资准备逃离。
“滚开！”
粗犷汉子冲了进来，用枪指着他们，歹徒们恐惧着没敢再收拾，捡起半满的包背上就往外边跑，待他们离开，粗犷汉子拿起包往里边收拾着东西。
听到楼上下来的脚步声，他没敢再收，跑出房间，正好陆麟也下来到，两人对视了一眼，粗犷汉子拔腿就往另一侧楼下跑去。
陆麟手一挥，原本遗落在不远处的消防斧飞到他手中，伸手控制住一个慌不择路跑过来的歹徒手中的枪，一斧子劈在了他的面门上，踏着他的头颅拔出斧，再次向粗犷汉子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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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大楼外，远处的马路上一伙人戒备着向这边走来。
“雨惠姐头太过小心了，不就喝了点酒居然小心成这样，”弯下复合弓，楚旭打着哈欠牢骚一下，“好在天完全黑前到了，今晚要好好睡一觉。”
“呵呵，真是小孩子。”
莫涵静面不斜视，皮笑肉不笑冷嘲。
“我怎么小孩子了？”
“婴儿般的睡眠，还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
“啥？”
莫涵静回头看着楚旭，微笑着说道。
“睡觉流口水，真是可爱呢。”
“what！？”
其他人没有理会他俩的斗嘴，看着警局大楼接近，身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怎么了？”祁欣雨瞧见了闺蜜的眉头。
“拥有枪械，清除周围丧尸隐患是正常的，可是...”
走近马路边上房屋，林雨惠瞧见墙面上边的无数坑洞。
“弹量使用过头了，不是点射，而是扫射，大部分子弹都打空了，好像是在发泄一般。”林雨惠喃喃道。
“世道变成这样，心里压力那不是正常嘛，如果说复合弓可以做齐射的，我也想爽下。”楚旭很无所谓的哈哈道。
“是吧，或许我想多了。”
当他们走近警局大楼时，樊凡突然戒备起来。
“有人从楼里出来。”思秉抬起枪，靠近林思惠说道。
只见大楼上锁的大门已经被强行打开，其中跑出了数人，一边慌张的回首望一边快步的向外跑着，而他们身上，都穿着警服。
林雨惠见状带着众人围了上去。
“您好，我是...”
“滚开！”
身着警服的男子恶狠狠的吼了一声，说着就要伸手一把要推开挡路的林雨惠。
林雨惠皱着眉闪开了。
那人越过众人，回头看了一眼，啐了口口水，向另一边狂奔而去。
看着他越过马路，一下子跑远了，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瞧见又有两个身着警服的人跑了出来，林雨惠朝憨大和樊凡打了个眼色，两人顿时会意，在他们接近时将其中一人擒了下来。
那人挣扎起来，却被憨大和樊凡压得死死的。
“警察同志。”林雨惠提了提眼镜，略微奇怪的看着挣扎的。
“发生了什么吗？”
那人周身一颤，看着眼前的队伍的几位美女，心神飘了一会，却想起后边追上来的东西，顾不得再养眼，慌张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里面有怪物！”
“怪物？”
众人面露疑惑。
一声惨叫从大楼内传出。
众人反射条件的看过去，那人瞧见了机会，憨大和樊凡也不敢对警察用太大力，被他一下挣开，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走了。
“这警察有点奇怪...”楚旭挠挠头，有点不明所以。
“里面有情况！”
这时，思秉突然高喊一声。
“有人在被追杀！”
说着没等众人反应，掏出枪冲了进去。
见到思秉冲进去，林雨惠却来不及阻止。
“楚旭你留在门口戒备，我们进去。”说着带着众人冲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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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犷汉子疾步跑下楼梯，警局大楼的大门就在眼前，身后频频传出惨叫，心中不免一寒，就这么点路程，他弄翻几人想要拖出陆麟的脚步，但似乎没多少效果。
一个不小心，他踏空了一节台阶，从楼梯上翻了下去。
好在防暴装保护得挺好，只是没了头盔的脑袋被嗑破了额头。
粗犷汉子挣扎了站起来，抬头看到身后一名已经走到楼梯中央的歹徒，那名歹徒被他用枪打穿了膝盖，正一瘸一拐的向下跑着。
然而粗犷汉子看到，就在那名歹徒身后三节阶梯，满身血红的陆麟正不急不慢的跟着走了下来。
斧子举了起来，念力加持，不带一丝情感，挥了下去。
“咦...”
天旋地转，那么歹徒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却疑惑怎么自己的身体还站在台阶上。
一颗圆碌碌的物体腾空，高高的落了下去，砸在了地面上，缓缓滚动，来到了粗犷汉子的脚边。
随后的，是那无头躯体的口子喷出弥天血雾，如同下雨一般，挥洒在一楼大厅上，将那光洁的地板砖，染红了一片。
血液滴落在粗犷汉子的脸上，慌张的眼神渐渐平静，最后陷入沉迷了，不再继续往外跑。
他微微张开双手，微微闭上眼睛，享受这猩红“雨水”的浇灌。
陆麟三阶跨作一步，来到粗犷汉子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一阵沉默。
“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次午觉醒来，我迷糊的来到厨房，看到了我父亲吊死在吊扇上，他似乎承受不住生活压力。”他突然开口。
“我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可是那苍白的身体，在吊扇的转动下缓缓摇曳，夏日午后的空明，在尸体带动下浮动的微风，吹拂着我的面庞，我躺在尸体底下，渐渐陷入沉醉。”他露出一副愉悦殆尽的模样，浑身都放松了。
“很快，父亲的葬礼过去了，可是我却迟迟忘不了那份感觉，却总是摸不着。”
“我15岁那年，玩闹间我将邻居家的小孩推下楼，我终于在楼底那肢体扭曲的躯体上找到了那种感觉。”
仿佛是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理，他露出微笑。
“二十年了，就算后来有了家庭，我还是按耐不住，我偷偷的进行着，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和其他人分享这份喜悦。”
“可是这个社会却容不下我，尽管我每次都会收拾干净，可还是留下些矛头，警察渐渐察觉，为此有两年我只能压抑自己。”
“外人也就算了，我的家人也不了解我，在一次无意发现我藏在马桶储水箱中的收藏品后，他们劝我自首。”
“我向他们解释，可越解释他们越害怕我，到最后那婆娘竟逃跑了。”
“我很生气，要去找她，却被老太婆拦住了，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教好我，到后来甚至趁我不注意要报警。”
“她说，要是没有生出我就不会这样，我很奇怪，为什么要说这样伤人的话，我责问她，却一不小心，把她掐死了。”
“我追到了渝州，那时婆娘在买菜，在人群中发现了我，那惊慌的表情，我至今难忘，她跪下来恳求我放过她，我问她不要孩子了吗，结果她还是心软了，跟着我来到了郊区，在郊区我结束了她的生命，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早已想办法给警察留下了线索，也是从那时开始，我被盯上了。”
“你这魔鬼。”
陆麟冷冷说道。
“哈哈，虽然我很想让我的作品展示给更多的人看，但为了能继续我的爱好，只能尽量隐藏起来，末日后我也是得到了极致享受，虽然知道张裕强只是在利用我，但只要能杀人...”
“...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笑了起来。
“末日改变了世界，那个排斥我的社会不在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做我想做的事情，还能和一群志同道合者分享...”
陆麟已经不想多听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就要举起斧子。
“你们都该死。”
“那你呢？”粗犷汉子问道。
“你又该不该死？”
“别把我跟你们这帮禽兽混为一谈！”陆麟大吼道。
“不不不，你和我们是一类人。”粗犷汉子指了指一边大门的落地玻璃窗。
陆麟歪头看去，呆滞住了。
只见窗上倒映着自己和粗犷汉子的身影。
一边是身着警用防暴服的粗犷汉子，他举着手指着玻璃窗，一脸柔和的微笑着。
而站在他前面的自己，衣物浑浊不堪，头发被粘稠的血液所沾染，手握着的斧子上还挂着些许血肉，宛若屠宰场中不顾形象的屠夫。
低下头，陆麟看着自己的双手，此时也早已鲜红不堪。
“如果说我们的肆意妄为是末日的最寻常不过的人性表态，那么你就是末日最完美的杀戮艺术家。”粗犷汉子露出沉醉的模样。
“控制金属的超能力，老天爷给了你掌握了最可怕的杀戮之道，从你获得能力那天起，就注定要浸于血海之中。”
粗犷汉子迷恋的笑了笑。
“你是第一次杀人吧，第一次就杀这么多人，就和我当年一样！不，第一次就能如此干脆利落的进行创作，我不如你啊！”
陆麟没有说话，手颤抖起来，最后眼神再次变得坚定，斧子举过肩头，身子微微倾斜，就要对粗犷汉子进行处决。
“住手！放下斧子！”
“乓！”
一声枪响让挥斧的动作乍然停止，陆麟缓缓看去。
思秉站在门口，他看到了台阶上短头尸，还有不远处地上那圆碌碌的物体，陆麟手中那仍在滴血滴斧子说明了一切。
枪口对准了陆麟，刚刚是朝天花板开的空枪已示警告。
“放下斧子！马上！”思秉高声警告道。
众人尾随已至，看到大厅内血腥的场面不禁呆滞，尤其是陆麟，那浑身血腥泥泞的样子，宛若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看他身上那仍然鲜红的衣物，大伙便知道，这家伙杀了好多人！变态杀人魔的形象瞬间而立。
浓厚的血腥味飘过，莫涵静捂住了嘴，胃液上涌，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捂着嘴，跪在地上作呕。
仿佛在放满血液的浴缸刚浸泡过一般，这到底死多少条性命才能如此！
憨大浑身寒毛耸立，和樊凡挡在前边，提防着面前的人屠随时可能的暴走。
“惠，小心些，他并没有放弃杀人。”就连一向沉着冷静的祁欣雨此刻也面露凝重，她感受到陆麟身上散发的浓厚杀气，手握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对陆麟进行致命一击。
“丢掉斧子！立刻！马上！”思秉再次吼道。
见陆麟没有反应，思秉咬了咬牙，瞳孔汇聚，枪口对准斧柄，枪鸣后，一颗子射出。
“咔啷！”
斧子掉到了地上，陆麟手自然的伸着，淡然看着粗犷汉子，仿佛一切是那么平常。
众人向粗犷汉子靠近，打算将他护下。
而此时的林雨惠怔在原地。
“是他？！”
林雨惠先是不确定，那人脸上满是鲜血，双眼泛着冷意，隔这么久，她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这种场合。
“警察同志，你先过来！”
思秉小心的绕开陆麟，慢慢靠近粗犷汉子，想将他带到安全距离。
粗犷汉子起身，笑着看着陆麟细声说道：
“看吧，到底谁才像恶人呢？”
他像梦魇一般，蛊惑着陆麟：
“你可以连他们一起杀掉，你办得到的啊。”
然而，陆麟却仍是一动不动。
粗犷汉子皱起眉头。
“看来，你还不够完美啊。”
扶着地板起身，粗犷汉子扭头投众人而去。
“救救我，这个杀人犯把所有人都杀了！”
面部在转身过程中骤然变化，露出恐惧的神情，似乎不是第一次做出此种举态。
然而，在他刚走出三步，突然感觉一痛，看到一旁林雨惠难以置信的表情，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手去触碰胸口心脏的位置，摸到那已穿过胸膛的刃尖。
他缓缓转抬头，看到已经贴近的陆麟。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
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很好...”然而粗犷汉子露出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的神情。
“给我下地狱去吧！”
满是鲜血的左手握紧匕首，右手抱住了粗犷汉子的大汉脖子，陆麟用力的扭动匕首，将那颗病态而黑透的心搅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