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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飞快地去了公共浴室,找了个最近的隔间进去,洗了个不到10分钟的战斗澡,将脏掉的衣服塞到他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头发都没有擦到全干,就跑回了宿舍。

与他刚刚出去买奶黄包回来时的模样几乎没有差别,不过嘴巴小幅度地在嚼东西,应该是饿得不行提前吃了。

姜序拿着毛巾边擦还在滴水的头发边坐到陶西身侧,发现陶西手里还拿着半块没有吃完的小饼干。

“非常难吃。”陶西看姜序坐到自己身边,就微微转过一点身来,看着姜序,对姜序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我好饿。”

姜序忽然意识到,陶西说的“想要一起吃”,可能并不是单纯指现在这几个奶黄包,陶西没有吃晚饭,饿到现在,都是因为想要和姜序一起吃。

姜序被老师谈话了,那么陶西饿着肚子,也想要等待姜序。

姜序简直无法自控地感到心软,对陶西说:“难吃就别吃了,给我吧。”

他说着,伸出手来,想让陶西把那半块饼干给他,但陶西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只领会了他说的话,伸出手来,将那半块饼干喂到了姜序的嘴边。

因为这个投喂的动作,陶西的身体整个的侧转过来,姜序的视线因此与陶西对视上,不过只短暂的对视了两三秒钟,姜序就收回手,将饼干拿了下来,不自在地错开了目光,无意识地将饼干塞进了自己嘴里。

不过陶西是意识不到刚刚的行为有什么特别的,把难吃的饼干交给了姜序解决,他就高兴地从塑料袋里拿了奶黄包出来。

奶黄包香甜可口,非常好吃,陶西一口气吃掉了六个。

作者有话说

如果这都不算爱!

最后陶西吃得很饱,又喝完了一整杯奶茶,撑得开始打嗝。

姜序让他去床上躺一会儿平复一下,不过陶西拒绝了,身体侧倾地往姜序跟前凑,对姜序说:“你的伤……嗝……要擦药。”

然后,他又去翻姜序的口袋,没有找到姜序口中的创可贴和药水,就又打着嗝问姜序:“药水呢?我找不到。”

姜序被他一嗝一嗝的样子逗得想笑,去拿了创可贴和碘伏药水,对陶西说:“你躺一下吧,我自己来就行。”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哪里淤青了,就转身去卫生间照镜子。

陶西还是没有躺下去,打着嗝跟到了卫生间,看到姜序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查看自己的伤口,还在为自己争取:“还是我来吧,我有经验。”

他说的经验,就是上一次翻墙摔伤以后,外婆给他涂药水时他学习到的,具体指涂药水时要轻轻吹气以减缓伤处痛感的行为。

“要吹一吹的。”陶西继续说,“你自己吹不到,会非常痛。”

“没事,没有很痛。”姜序用棉签沾了碘伏药水,碰了碰自己脸上受伤的位置,安慰陶西,“没有破皮,淤青范围也不大,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陶西看着姜序的动作,不再说话了,手指一下一下地抠自己睡衣下摆的扣子。

姜序处理伤处处理得很快,用了大概1分钟,就将棉签丢进了垃圾桶,对陶西说:“好了,我涂完药了。”

皮肤上涂完黄色药水,颜色变得有些奇怪,陶西又看了姜序片刻,才开始慢吞吞地往外走。

他的打嗝又莫名其妙好了,不过陶西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子上。

姜序看他这样,虽然有些问题想要询问陶西,不过还是没有去打扰他,找了一套卷子出来,坐到陶西对面开始写题。

这套物理题难度有些大,姜序写了十几分钟,没有写完几道题,但是陶西忽然走到了他的身侧,打断了姜序的思考。

“姜序。”陶西喊他,对他说,“你的药水放在哪里了?”

姜序不知道陶西怎么忽然要问这个,但还是告诉陶西:“我收起来了,在我的抽屉里。”

“哦。”陶西说,转过身,去姜序的柜子旁边,将姜序的抽屉打开,拿出了被开封过的碘伏药水瓶子。

“怎么了?”姜序不明所以地问。

不过陶西没有回答他,拿着药水去了卫生间。

姜序感到疑惑,就也放下笔,跟着陶西走到了卫生间,看到陶西正在用沾了碘伏的棉签在自己的脸上涂抹,操作得谨慎又小心,涂抹的位置正是姜序受伤的位置。

“陶西。”姜序叫了陶西一声。

陶西便顶着他涂了黄黄一块碘伏的脸转过头来,像是展示一样给姜序看自己的涂抹成果,对姜序说:“我练习了一下,明天我来给你擦药。”

在确认陶西行为含义的这一刻,姜序忽然觉得鼻尖很酸,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又喊了一次陶西的名字。

陶西将手里用过的棉签丢掉了,又开始抠他睡衣下摆的那颗扣子,对姜序说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表达:“我想要帮助和照顾你。”

姜序不知道其他的自闭症患者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陶西,对陶西说“好的”,将碘伏药水交给陶西,说:“这个也由你来保管吧。”

“好的。”陶西说,将药水瓶拿过来,仔细地收到了自己的抽屉里面,变得没有刚刚那么呆了。

姜序便没有再去写那套物理题,将刚刚没有找到机会问的问题提了出来:“陶西,今天你怎么去我们班找我了?”

陶西将手塞在自己睡衣的口袋里,沉默了下来,好像是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去找姜序的目的一样,没有回答。

看他的样子,姜序以为他又要开始神游,不过陶西没有。片刻之后,陶西主动提出自己的问题:“他为什么打你啊?”

“你看到了啊。”姜序说,“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周宁皓是我继母的侄子吗?”

陶西眼珠转得很慢,想了一会儿,才说:“记得的,他还弄脏了我的烤茄子。”

他的说法让姜序非常怀疑陶西只是因为记仇烤茄子的事情才会记得周宁皓这号人,就笑了一下,才继续说:“他姑姑,就是我的继母,她和姜淮山要离婚了。离婚是对的,姜淮山一开始就是瞒着她自己结过一次婚的事情,才骗她结婚的,不过感情上遇到这样的事情,总归会不好受。他姑姑心情不是很好,因此生病了。周宁皓觉得是因为我来了这里,破坏了他姑姑的婚姻和家庭,让他姑姑变得不开心,所以生我的气,才来找我打架发泄。”

可能是关系太绕了,陶西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听晕了,懵懵地看着姜序。

姜序想了一下,用尽可能简单的方式又解释了一下:“就是他觉得我破坏了他姑姑的幸福家庭生活。”

陶西看起来还是有点呆,好一会儿,他才说:“打架是不对的。”

“嗯,老师批评了他。”姜序觉得陶西还是没有听懂,也没有再解释,告诉陶西,“他妈妈也教育了他,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陶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手指在睡衣口袋里小幅度地动。

隔了一会儿,他又说:“姜淮山是办公楼门口的人。”

他用的是肯定的句式,不过还是有点茫然地看着姜序,姜序就也进行了回答:“是他,老师叫了双方监护人来学校处理打架的事情,我的法定监护人目前还只能是他。”

“他是很讨厌。”陶西说。

他的手一直插在睡衣口袋里不拿出来,姿势显得有些奇怪,而且手指动作的幅度变大了,被姜序留意到了。

姜序一直在刻意避免与陶西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不过看陶西的样子,他觉得陶西很焦虑,所以还是伸出手,摸到了陶西的手指,想要将陶西的手抓出来。

不过姜序才碰到陶西的手指,就发现陶西其实是在摸一个小纸条。

姜序把那个小纸条拿了出来,陶西一向呆呆的脸上出现了为数不多的慌乱样子,对姜序说:“你不要看。”

不过姜序还是已经看了,小纸条上面写着各科的名称和数字,数学后面写着150,很显然,这是陶西这一次开学考的成绩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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