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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自己怀里,用斗篷兜头笼住,“你醉了,睡一会。”

“……我没醉。”男人喃喃反驳,“……我没醉。”念叨一时,声气渐渐消失。

马车直奔姑余城西。因为沈献睡着,马车一路缓行,半个时辰才到地方。乐悦笙停僵勒马,男人犹在深眠。乐悦笙便不叫他,走进去吩咐一回,两名侍人抬一副软轿出来,将他扶到软轿上。男人被人搬动便醒了,只觉四肢身体无一处受自己控制,撑开眼皮墨蓝的天空直扑下来,恍惚大叫,“什么人……滚——”

侍人哪里理会,抬起软轿往里走。男人拼死坐直,挣扎尖叫,“滚——”

软轿是内宅抬人用的,极狭窄,他一挣便摔在地上,碰一声大响。乐悦笙听见声音出来,便见男人跌坐在地,一手掐住一个侍人,侍人被他扼得直翻白眼,不住伸舌。

乐悦笙一顿足,“还不放手?”

沈献看见她,茫然撤手,“……师姐?”

侍人一得自由,捂住脖颈用力呛咳。乐悦笙叹气,“忙你们的去吧。”两个人一声不敢吭,转眼便跑没影了。

乐悦笙走近,“沈教主把我的人吓走了,自己走吧。”

沈献此时方知闯了祸,“哦”一声,讷讷低头,撑在地上慢吞吞爬起来,摇摇晃晃往里走。乐悦笙立在原地看着,眼见他螃蟹一样,横七竖八走一时,半日才走出五步远,越看越觉好笑,便越过男人走到厢房门口,倚在门上冲他招手,“你要是能自己走进来,我便依你一件事。”

沈献漂浮的识海里只抓住“依你”二字,振作起来,仍往里走。他喝了许多酒,昏睡半日酒意发散,正是最混沌时,半日才挪出丈余。乐悦笙摇头,走过去挽住他手臂,“还是我伺候沈教主吧。”

“不。”沈献一口回绝,乌琛琛一对眸子认认真真地盯住她,“我自己走,你依我。”

乐悦笙竟无语凝噎。男人推开她,扑过去撑住墙根,掐着青砖缝一步一移,挪到门口已是精疲力竭,一个踉跄仰面摔过门槛,砰一声大响。

乐悦笙心下一沉,三两步冲进去。男人四肢大开,躺在青砖地上仰面看她,忽一时笑起来,越笑越是欢畅,笑到后面咳呛起来,弓起身体嗽个不住。乐悦笙掩上门,屋里炉火温热,又笼了地龙,青砖底下有烟道通过,极其暖和。

乐悦笙坐下,将他拉入怀中。男人又咳了一会儿,安静下来,脸颊掩在她衣襟里,无声地笑。寻常一个寒夜,被这样甜蜜的笑意浸透了,连空气都透出喜色。

乐悦笙指尖捋过他微凉的长发,叹一口气,“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

男人“嗯”一声,埋在她怀里点头,“高兴——便是我现时死了,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又胡说。”乐悦笙指间一顿,“你吸了武然竹,可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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