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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裳。”乐悦笙见他不动，忍不住吐槽，“还没有七老八十就耳背了吗？”

男人仍不动。

乐悦笙指一指他那件污七八糟的纱衣，“脱下来，给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伤我说了算。”乐悦笙道，“给我看。”

男人只是不动。

“我定是要看的，你再不脱，想是等我自己动手吗？”

男人终于动作，慢吞吞转过身去，将散乱的黑发拢在一处捋到身前。暗红的衣料一点一点褪下来，火光下一大片脊背苍白而消瘦，两片蝴蝶骨突兀而嶙峋地支着，窄而细的一段腰线上弥漫一片暗红的擦伤，血色已经凝固。

乐悦笙皱眉，伸指碰一下，“这是在哪里撞上的？”

男人背对着火膛坐着，半身寒冷，半身火烤，但这一切都抵不过心底如即将喷薄的火山一样的悸动。男人拼命咬牙，用尽全身气力才能克制尖叫哭泣的冲动，“山……山上。”

“是在长天大阵里吗？”

“不是。”男人匆匆忙忙说一句，“万花谷。”便去拉衣裳，“看完了，可以了吧？”初初一动臂上“啪”一声响，已经吃了乐悦笙一掌。男人顿住。便听她道，“不许动，药都没上，可以什么？”

男人只能继续忍耐。

乐悦笙道，“万花谷……定是那时候摔的，谁叫你胆大包天竟敢同我动手？”

男人勉强忍着。

“看在你悬崖勒马还把自己伤得要死不活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乐悦笙正说话，耳听咕嘟嘟水响，铁吊子里煮的水沸了，便取一只木瓢洗干净，舀一瓢滚水放着，抽一条绢子浸在滚水中，又拧干铺开，擦拭脊背上乱七八糟的泥尘。

男人被滚热的帕子激得浑身一震，险险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来。

乐悦笙正擦拭，感觉掌下身体筛糠一样抖，便宽慰，“别害怕，很快就好。”湿帕子沿着宽而平的肩线往下，掠过蝴蝶骨，便停下，皱眉道，“这是什么？”

泥尘尽去才见蝶骨以下直到腰线，密密麻麻一大片陈旧的伤痕，蛛网一样纵横交织，牢牢伏在男人单薄的脊背上，沉默而又喧嚣。

男人越发抖得邪门，得了疟疾一样，终于无法忍耐，大叫一声，“不要擦了。”便要转身，却被死死攥住手臂，压在那里动弹不得。

“是不是在断剑崖……